姐道:“母亲,自古及今,几曾看见不会中进士人可以叫做个名士?”说着,越要恼怒起来。夫人和养娘道:“这个是你终身大事,不要如此。况且现放着两家鼎盛,就算姑爷不中进士、做官,难道这生还少你用?”小姐道:”‘好男不吃分家饭,好女不穿嫁时衣。’依孩儿意思,总是自铮功名好,靠着祖、父,只算做不成器!”夫人道:“是如此,也只好慢慢劝他。这是急不得。”养娘道:“当真姑爷不得中,你将来生出小公子来,自小依你教训,不要学他父亲,家里放着你恁个好先生,怕教不出个状元来就替你争口气?你这封诰是稳。”说著,和夫人齐笑起来。小姐叹口气,也就罢。落后鲁编修听见这些话,也出两个题请教公孙,公孙勉强成篇。编修公看,都是些诗词上话,又有两句象《离骚》,又有两句“子书”,不是正经文字,因此心里也闷,说不出来。却全亏夫人疼爱这女婿,如同心头块肉。
看看过残冬。新年正月,公孙回家拜祖父、母亲年回来。正月十二日,娄府两公子请吃春酒。公孙到,两公子接在书房里坐,问蘧太守在家安。说道:“今日也并无外客,因是令节,约贤侄到来,家宴三杯。”刚才坐下,看门人进来禀:“看坟邹吉甫来。”两公子自从岁内为蘧公孙毕姻之事忙月余,又乱着度岁,把那杨执中话已丢在九霄云外。今见邹吉甫来,又忽然想起,叫请进来。
两公子同蘧公孙都走出厅上,见他头上戴着新毡帽,身穿件青布厚根道袍,脚下踏着暖鞋。他儿子小二,千里拿着个布口袋,装许多炒米、豆腐干,进来放下。两公子和他施礼,说道:“吉甫,你自恁空身来走走罢,为甚带将礼来?们又不好不收你。”邹吉甫道:“二位少老爷说这笑话,可不把羞死!乡下物件,带来与老爷赏人。”两公子吩咐将礼收进去,邹二哥请在外边坐,将邹吉甫让进书房来。吉甫问,知道是蘧小公子,又问蘧姑老爷安,因说道:“还是那年家太老爷下葬,会着姑老爷,整整二十七年,叫们怎不老!姑老爷胡子也全白?”公孙道:“全白三四年。”邹吉甫不肯僭公孙坐,三公子道:“他是们表侄,你老人家年尊,老实坐罢。”吉甫遵命坐下,先吃过饭,重新摆下碟子,斟上酒来。两公子说起两番访杨执中话,从头至尾,说遍。邹吉甫道:“他自然不晓得。这个却因这几个月住在东庄,不曾去到新市镇,所以这些话没人向杨先生说。杨先生是个忠厚不过人,难道会装身分故意躲着不见?他又是个极肯相与人,听得二位少老爷访他,他巴不得连夜来会哩!明日回去向他说,同他来见二位少老爷。”四公子道:“你且住过汀节,到十五日那日,同这表侄往街坊上去看看灯,索性到十七八间,们叫只船,同你到杨先生家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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