!”说著,往后跤跌倒,牙关咬紧,不醒人事。
老太太慌,忙将几口开水灌过去;他爬将起来,又怕著手大笑道:“噫!好!中!”笑著,不由分说,就往门外飞跑,把报录人和邻居都吓跳。走出大门不多路,脚踹在池塘里,爬起来,头发都跌散,两手黄泥,淋淋漓漓身水,众人拉他不住。拍著笑著,直走到集上去。
众人大眼望小眼,齐道:“原来新贵人欢喜得疯。”老太太哭道:“怎生这样苦命事!中个甚‘举人’就得这个拙病!这疯,几时才得好!”娘子胡氏道:“早上好好出去,怎就得这样病,却是如何是好?”众邻居劝道:“老太太不要心慌,而今们且派两个人跟定范老爷。这里众人家里拿些鸡蛋、酒、米,且款待报子上老爷们,再为商酌。”当下众邻居,有拿鸡蛋来,有拿白酒来,也有背斗米来,也有捉两只鸡来。娘子哭哭啼啼,在厨下收拾齐,拿在草棚下。邻居又搬些桌凳,请报录坐著吃酒,商议:“他这疯,如何是好?”报录内中有个人道:“在下倒有个主意,不知可以行得行不得?”众人问:“如何主意?”那人道:“范老爷平日可有最怕人?只因他欢喜得很,痰涌上来,迷心窍;如今只消他怕这个人来打他个嘴巴,说:‘这报录话都是哄你,你并不曾中。’他吃这惊,把痰吐出来,就明白。”众人都拍手道:“这个主意好得紧!妙得紧!范老爷怕,莫过于肉案上胡老爹。好!快寻胡老爹来!他想是还不知道,在集上卖肉哩。”又个人道:“在集上卖肉,他倒好知道。他从五更鼓就往东头集上迎猪,还不曾回来,快些迎著去寻他!”
个人飞奔去迎,走到半路,遇著胡屠户来;后面跟著个烧汤二汉,提著七八斤肉,四五千钱,正来贺喜。进门见老太太,老太太哭著告诉番;胡屠户诧异道:“难道这等没福!”外边人片声:“请胡老爹说话。”胡屠户把肉和钱交与女儿,走出来,众人如此这般,同他商议。胡屠户作难道:“虽然是女婿,如今却做老爷,就是天上星宿;天上星宿是打不得。听得斋公们说:‘打天上星宿,□王就要捉去打百铁棍,发在十八层地狱,永不得翻身。’不敢做这样事。”邻居内个尖酸人说道:“罢!胡老爹!你每日杀猪营生,白刀子进去,红刀子出来,□王也不知叫判官在簿子上记你几千条铁棍,就是添上这百棍,又打什要紧?只恐把铁棍子打完,也算不到这笔帐上来!或者你救好女婿病,□王叙功,从地狱里把你提上第十七层来,也不可知!”
报录人道:“不要只管讲笑话。胡老爹这个事必须这般样,你没法子权变权变?”屠户被众人拗不过,只得连斟两碗酒喝,壮壮胆,把方才这些小心收起,将平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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