杜之好心情直延续到晚饭后,他激动不已地又对丘晔谈他个很可观创作计划。他说,不久他画就会挂到长邺所有大饭店;再过不年,他画就可以漂洋过海。他得甩开东南亚,甩开那个韩国老头儿,让那个闵先生快见鬼去吧,他目标将是北欧,是哥本哈根,是斯德哥尔摩。
后来,他们少不又谈起眼前这张画。这是个站着女裸体,她背对观众,双手举过头顶正在……还没有画手。髋部扭向边,扭跨度很大,蓬勃臀部很富弹性,腿肌肉也很得体。但正如杜之所说,她腰和髋连接确不那协调,连丘晔都看出毛病:总之句话,没有扭对劲儿。也可能杜之还要就这个女人和丘晔再大谈下去,但丘晔却竭力把话题引向别处,她决心引向他们自己。她时刻没有忘记,今天这天
个整数:每张千;那张小点,60cm×45cm,他们非给八百。说八百就八百吧,个真正艺术家是不会计较这二百块钱。你看这个价你能接受吗?”
杜之不说话,两只手奓开十指在胸前痉挛地摇个不停。这动作可以理解成他对于这个价码遗憾,也可以理解为他很为这三千八百块钱到来而激动不已。丘晔认为杜之是后者。但她还是说:“杜先生,能做主吗?”
杜之却又给丘晔个模棱两可回答:“四张画呀,四张呀!”
丘晔说:“钱,这就交给你。这里有张收据,请你签个名。”
丘晔把沓很厚十元张人民币当面交给杜之,并煞有介事地拿出张白条示意杜之在个地方签字。接着她又说:“买菜钱,你有零钱就先给,没有就先欠着,买菜共花六十块毛八。”她胡乱编个有整有零数目。
杜之从那沓钱里数出六张十元说:“先给你六十吧。”
丘晔说:“其余块毛八就算啦。”她把六十块钱和那张白条放进自己包中。
杜之看着面前这沓钱,迟迟没拿起来。好像他拿起它,他艺术自然也就成商品,成“货”。那钱在沙发上扔半天,许久,他才显出无奈地叹声,托起钱来回到画室。丘晔看着杜之背影,觉得他走得分明很提神。
杜之又去画室琢磨他那女人腰和髋,丘晔就进厨房忙晚饭。她切好方火腿,做生菜沙拉,又把软包装比萨饼放进烤箱,还自作主张地找出陶家套不常用上等餐具。特别值得提是,刚才在街上她还从鲜花店里买几枝红玫瑰。
晚饭和鲜花同时摆上餐桌。丘晔所做切果然使杜之大为惊奇。今天,他以少有好情绪和好胃口和丘晔次次地猛碰着杯,蓝带啤酒不断从杯中溅出来。丘晔也很为自己所做切而激动,她激动不止这餐晚饭,还有杜之签字那张白条,她在公司第次分成所得三千元,加上她差不多个月工资八百元,被杜之全部收在那张字条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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