普运哲说:“不信任就谈不到爱你。”
陶又佳把头埋进普运哲怀里,埋好会儿。普运哲不时伏下身来闻着她身上气味。对于这气味,他觉得他天比天熟悉起来。
“咱们往前走走吧,前边是北京饭店,请你去喝杯东西好不好?”普运哲说。
“好吧,”陶又佳说。她离开普运哲,理理头发:“请你吧,愿意请你。”
“就你身上那点银子,也许刚够喝两瓶可乐。”普运哲说,“你知道,北京饭店东西比和平宾馆还贵,小盘炒绿豆芽就要二十八块钱。小盘,就那几十根豆芽吧。在咱们长邺,二十八块钱可以买百斤绿豆芽。”
普运哲说:“你怎越说越糊涂?”
陶又佳说:“你不应该糊涂。你忘那次你对微服私访吗?从那天起,事就不准:天、两天、三天、四天……直到星期之后。”
普运哲说:“终于听明白。可你为什不告诉?”
陶又佳说:“当时愿意把这种恐惧留给自己。不愿意让你面办着公面为提心吊胆,没准儿心中乱,把文件都给人家批错,平白无故地写上:‘她已经错过五天!’”
普运哲说:“你快饶吧。”
“猜不着啦,”普运哲说,“女人事太多,也太琐碎。”
“是多,是琐碎。”陶又佳说,“净注意童装,觉得童装柜台简直就是春天。”
“你从前有这种感觉吗?”普运哲问,“从前和……”
“和董达在起时候,你就干脆说吧。没有,那时没有这种感觉,也没有注意过店里会有那多童装。”陶又佳说。
“那,现在为什开始注意呢?”普运哲问。
“你是不是怀疑连瓶可乐或者绿豆芽都请不起你?这也是个小记者悲哀吧。”陶又佳
陶又佳说:“真要出麻烦可真不饶你。”
普运哲说:“你会怎惩治?找去大闹场吗?”
陶又佳说:“那可没准儿。专门到你办公室,找你。闹。”
普运哲说:“那,你可就不是陶又佳。”
陶又佳说:“你就那信任?”
“这倒想问问你。”陶又佳说。
普运哲伸出胳膊把陶又佳腰狠狠箍下,说:“早点。”
“是早点。”陶又佳说,她也用胳膊把普运哲腰狠狠箍下。
他们拐进僻静正义路,在丛茂密丁香树下,普运哲又手扶住陶又佳肩,在她额头上轻轻亲下说:“会有这天。”
他们在路边张空石凳上坐下,陶又佳对普运哲讲件事。她说这件事曾使她无比恐惧,差不多整整恐惧个星期。普运哲问什事会让她如此恐惧,陶又佳说:“你知道,女人身上有件事是需要准时准点,就像火车样需要准时准点。如果突然误点,那就必须有名正言顺理由。要是不具备这种名正言顺理由,又不准时准点,那就必然引起恐惧和不安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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