普运哲和保姆
也许是世界上最不保险地方,于是她便重新为它考虑更合适地方。连数日,不停地更改藏底片地方成葛佩云生活主要目:她曾经把它夹在个镜框背后,不到两天又将它挪至台灯底座下边。而后又是石英钟电池盒,花瓶里假花丛,梳妆台那个抽屉缝,乃至缝纫机里,地毯角下……直到有天葛佩云在贮藏室发现堆没用旧鞋,她心想原来最保险地方就是这堆旧鞋。
她拿起只掉后跟高跟鞋,鞋是洋红色,短而窄人字形镂花鞋脸由纤细皮绳编织而成,使它显得性感而又秀气。这双鞋是普运哲姑姑那年回国时扔下不要。当时葛佩云漫不经心地把它们放进贮藏室,没想扔,也没想要,就那放着。对于东西不想扔也不想要,是葛佩云习惯,而普运哲也历来不关心不注意她这个习惯,因此他们家就出现些“就那放着”东西,比如这堆旧鞋。
葛佩云拿起这只鞋,看见鞋里那层皮垫已经开胶,便顺手把底片塞进皮垫和鞋底之间,然后又将鞋放回原处。这样,葛佩云便自信她已经为这证据找到最安全、最可靠地方。
葛佩云多日来紧绷神经总算放松点,接下来事情是怎样把底片洗成照片,这又需要葛佩云装作若无其事地去请教陶又峻。就在葛佩云等待着向陶又峻请教洗照片技术时,家中发生件事。
这天葛佩云下班回来,见门外站着个挎着帆布提包乡下姑娘,她立即就认出这是被她辞退那个保姆。正是春寒料峭季节,保姆把双手褪进袄袖里不停地跺着双脚。她说她已经在门口站两个多小时,说以前阿姨总是在家,她不知道现在阿姨上班。
葛佩云领着保姆进家,才知道保姆已经找对象,不久就打算办喜事,这次是专门来长邺办嫁妆。
葛佩云问她为什不把“那位”起带来,说家里是有地方住。保姆说他见不得生人,丑得很。葛佩云笑笑说看来结婚以后是你做他主吧?保姆说女人辈子图个什呀,嫁个男人没才又没貌,图个能做他主也就算不屈得慌,乡下人不比在城市里人。葛佩云说乡下和城市没什两样,能做男人主也是福气,可也不容易。
她们边说边进客厅,保姆卷起袖子熟练地进厨房忙晚饭,葛佩云坐在沙发上盘算着拿些什送给保姆作为结婚礼物。
吃过晚饭,葛佩云和保姆坐在客厅看电视。新闻联播之后门外有汽车声音,保姆反应快,知道这是普运哲回来,急忙跑着去开门。她打开门,门口果然站着普运哲。
自从保姆离开普家后,普运哲下班回来都是自己拿钥匙开门。今晚当他正在拿钥匙时,门自己开,门内个乡下女孩子正兴高采烈地望着他,走廊里也飘来饭菜香气,种家庭气息又冲着普运哲扑面而来。有瞬间普运哲觉得这个站在门口为他开门女孩子就是陶又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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