普运哲端起水杯从他转椅上站起来,边向沙发走去边对陶又佳说:“在这间房子里还从来没有人指挥过应该坐在哪里。你知道在想什?”
“怎知道。”陶又佳说。
普运哲望着陶又佳:“你是个很厉害人。”
“是吗?”陶又佳说,“只是觉得张用惯桌子可能会影响您对另外些问题思维,比如们杂志这个栏目。”
“说到你们杂志这个栏目,倒有些想法。”普运哲说,“方面这是展示杂志本身实力和影响力个手段,另方面它也督促被采访者积极地思索公务之外人自身最本质些事情。比如你有个问题是‘
“普市长,冒昧地问句您这个糖盒里装是糖?”
“当然是糖。”普运哲说:“你以为是什?”
陶又佳笑:“也以为是糖。看来您有办公时吃糖习惯。”
普运哲从衣兜里掏出包烟来,在征得陶又佳同意之后点着烟说:“有办公时吸烟习惯。桌上糖基本是为客人预备,因为有些客人到这里开始会感到紧张,吃糖可以使气氛轻松,特别是那些不吸烟客人。”
“那是不是也在被您请吃糖客人之列呢?”陶又佳说。
“非常愿意请你吃糖。”普运哲打开糖盒欠身给陶又佳递过去,“但知道你在这里并不紧张,这是记者基本素质。”
陶又佳也欠身从盒中拿出粒半透明糖放进嘴里。她和普运哲隔着这张过于阔大桌面,隔着桌面上如山文件、报纸、杂志互相做着欠身,她觉得这种样子有些滑稽。这并不是两国首脑间正式会晤、谈判,她不过是前来请他回答些并不沉重并不棘手话题。于是她说:“普市长,沈秘书已经向您通报主要访谈内容是吗?”普运哲说是。“那们能不能把这种隔着办公桌讲话形式改变下?因为问题和您这张桌子没有多少直接关系,可是您看现在,每句话都要越过这多文件才能到达您那里,这样,待到您回答问题时显得也就不那……直截当。”也许陶又佳是想说“这样……就多些官气”。
普运哲像是猜到陶又佳这番话真正含意,便爽声大笑起来,笑得很真实,很无所顾忌。陶又佳在采访时经常遇到些不真实、有所顾忌笑,那种笑有时使她感到脸上肌肉发僵。此刻她肌肉是松缓,她还发现他有口少见又白又结实牙。
但是他并没有从桌后移过来。
陶又佳不打算就此退缩,她天生有种把本没有礼貌要求用幽默而又不失优雅方式提出来本领,她有那种让陌生人很快接受她影响本领。她望着渐渐止住笑普运哲毫无窘态地说:“比如您和是不是可以坐在那两张沙发上谈话?您已经答应采访要求,就意味着您可以在这期间暂时忘掉办公室,是不是?”陶又佳指着靠近门口那组灰蓝色丝绒沙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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