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女神跟说,爱你。”徐壬抬着脑袋看着他,笑得露出口大白牙。
恋爱中人都是傻子。易辙决定不跟傻子计较,推推徐壬脑袋:“起来,不和别男人同床。”
徐壬沉浸在那句“爱你”中,没听出易辙这句话中信息。他压着易辙不让他动,拉着他手放到自己胸口上:“你摸摸,心都要跳出来。”
易辙没什兴趣地抽回手:“初恋?”
“觉得自己命大是不是!”
徐壬赶紧抱住山哥:“师兄师兄,好好,他这不是平安回来。”
说完,个劲地给山哥打口型:“他心情不好,心情不好。”
山哥看看旁因为好奇围过来几个人,努力平静会儿,冲着易辙喊:“写检查去!八千!”
八千字检查对易辙来说是不可能。他坐在桌子前,看着平铺着白纸发呆。
失重感觉传遍全身,易辙眼睁睁地,看着视野中世界倾翻。
南极极夜第17天,易辙发现自己可能终于患上人们口中那个极地T3综合症——大脑思考变得迟缓,对于周遭感知变弱,情绪像是陷入无边深崖,再怎深呼吸都觉得没有吸进足够氧气。
脑袋接触到冰雪那瞬间,易辙竟然看着黑洞洞空中想,死亡感觉,是不是就是这样。
在闭上眼睛之前,他最后看到,还是许唐成——那天晚上他站在那里结结巴巴地举着杯感谢大家,回头,许唐成正舒服地靠在椅背上,手虚叉着放在腿上,微微歪着头,淡笑着看他。
灯红酒绿映亮他眼,而在那中央,是他易辙。
“别写,等师兄气消,找他说两句好就没事。”徐壬趴在床上说。
易辙又坐会儿,除“检查”两个字,屁都没憋出来。他实在不知道怎交代自己今天行为,连他自己都不知道,情绪突然溃堤,到底是因为什。
易辙起身,打算先睡会儿。正脱衣服,听见徐壬“嗷”声。上衣还罩着脑袋,易辙突然觉得阵天旋地转,反应过来之后才发现,自己被徐壬扛起来。
“操!”易辙扯掉衣服,骂道,“疯吧你!”
徐壬扛易辙,毕竟还是很吃力,易辙话刚说完,两个人就起倒在床上。易辙呼口气,万般无奈地看向徐壬,发现压在自己身上人还在傻乐。
易辙回来时,老远就听到山哥吼声。徐壬眼尖,先看到他,立马喊声。等易辙走过去,站到山哥面前,顿劈头盖脸怒骂就砸过来。
“你他妈嫌搜救队睡得太多是不是?看看!你看看!人家都他妈列好队!不准擅自出站不准擅自出站!听不懂人话是吗!你知道你出去多久吗?”
易辙咳声,清清酸涩嗓子:“对不起。”
“别他妈跟说对不起!”正要接着骂,他忽然看到易辙身上,只觉得体内火又蹿几丈,“你他妈还掉坑里去?”
易辙低着头,没说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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