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想着,他忽然收到商陆行传音,“江兄,柏兄怎?”
江荇之觑眼身侧言不发钟酩,暗叹下商人敏锐天性。他说,“可能是被戳到伤心事。”
商陆行,“嗯?”
江荇之摇摇头,此等哀事不可言说。
尤其如柏慕这般深沉人,想必只愿独自在心底埋藏这段逝去旧情。
钟酩,“……”
钟酩动动唇,“你在想什?”
江荇之缓缓摇头,“此时无声胜有声。”
交握手终于松开,钟酩按下某些蔓延疯长思绪,深吸口气,“回去吧。”
…
还有些快要克制不住占有冲撞在胸口。
江荇之看钟酩没应声,又凑过去拿倒拐肘捅捅,“柏兄可有心上人?”
两息静默。
伸过去手突然被把握住。对方手掌宽而热,将他手完全包裹起来按在胸口。隐约能感受到下方胸腔里心脏跳动。
钟酩攥着他手抬眼而来,喉头动,“有。”
山风穿林,缕鬓发柔顺地拂在江荇之面颊。他眼底蕴着眸光,是钟酩从没见过温软。
心头先是悸,随后涌上股说不出滋味。
钟酩呼吸滞缓,颗心高高悬起,像是在等待判决。他垂在身侧手攥紧,掌心留下几道月牙印。
“……想见人?”
江荇之从思绪里回过神,却见后者双唇抿成直线,“怎?”
也不知他是否曾在冰冷深夜细数着满天星辰,猜想心上人化作哪颗星?
江荇之怜爱,“唉……”
商陆行:???
钟酩额角青筋跳。
刚按下去某些想法又窜
回到宴客堂时,场面已经安顿下来。
那“邪物”出处和整件事来龙去脉被叩月宗完整地公之于众,态度相当端正,认错十分及时,据说是从月伏真人口中得来。
江荇之和钟酩在商陆行身旁落座,江荇之听着潼俞真人还在主座上痛陈是非,轻声点评,“好个据说。”
商陆行无奈笑道,“总得推个靶子出来,况且月伏真人也不冤。”
江荇之点点头。就算不是始作俑者,也至少是个主谋。
这话放得又轻又碎,几乎快要被风吹散。
江荇之有瞬被那双眼底浓稠而复杂情绪惊惊,居然忘记抽回手。
片刻,他回过神,“咕咚”咽咽口水:听这调调,柏兄心上人该不会羽化……
江荇之又瞥眼攥着他那只手,像是在向自己汲取力量。他迟疑下,接着伸出另只手覆上钟酩手背。
沉重地拍两拍,啪、啪。安息吧。
开口嗓音低哑,“想见人是谁?”
只要不是在墟剑本人面前,江荇之谈到这个话题向来不知何为羞涩。他眼底映着高山云海,笑意如沐春风,“当然是,爱情。”
话落,四周空气骤然凝。
钟酩视线落在脚下,散乱草叶映入眼中。直以来存在于心底那些隐秘憧憬都被这句话打破,散成碎片随着汹涌念想起伏着。
酸涩,又嫉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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