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看着她,眼神很怪。
但
后来她终于告诉他她要在十七号走。
“十七号?”他说,“那你什时候回来?”
“最晚七月二十号。”
“好,那就七月二十号!”
他神情古怪、茫然地瞥她眼,那表情像孩子样茫然,又像老人样不露声色地狡黠。
早餐时分,托盘里放着封希尔达来信,信上说:“本周父亲要去伦敦,将在六月十七日星期四那天去接你。你定要准备好,到咱们就走。不想在拉格比浪费时间,那是个可怕地方。可能在雷特福德科尔曼家过夜,星期四们起吃午饭,下午茶时分出发,或许可以在格兰瑟姆过夜[1]。和克利福德度过个晚上毫无意义。如果他不愿意让你走,那晚会让他扫兴。”
这样来,她又让人给推上棋盘。
克利福德特别不愿意让她走,原因仅仅是她不在他就感到“不安全”。她在话,他就感到安全,感到能放开做他关心事。说不上为什,就是如此。他经常下井,绞尽脑汁解决那些几乎无望解决问题,如怎样以最省钱方法采煤,怎样采出来就把煤卖掉。他知道必须找到什办法利用自己煤,或者把煤转换成别什,那样话他就不用卖煤,免得卖不出去倒霉。可是,如果他把煤变成电力,他能把电卖出去吗?电能做什用呢?要把煤转换成油则成本太高,工艺也过于复杂。要让企业生存,就得有更多企业,就得发疯。
这确实是发疯,而且只有疯子才能成功。没错,他就有点发疯。康妮是这看他,在她眼里,他在矿井问题上那份苦心孤诣和才干,似乎就是在宣布他疯,他灵感本身就是疯癫灵感。
他对康妮聊他全部重大企划,她则听得目瞪口呆,随他怎说。他说着说着会突然打住自己没完没话,把收音机开得大大,呆呆地听。很明显,他那些计划像梦样在他心中消失。
“这次你不会让失望吧,对吗?”他问。
“这话什意思?”
“当你不在时候。是说,你肯定会回来。”
“绝对相信会回来。”
“那就说定!七月二十号!”
现在,他每天晚上都和博尔顿太太玩士兵们玩“二十点”牌,赌注是每局六便士。赌起来他就丢魂儿,沉迷其间不能自拔。康妮不忍看他这个样子。可等她上床后,他和博尔顿太太还会继续赌,直赌到凌晨两三点钟,不慌不忙,充满奇特欲望。博尔顿太太和克利福德样嗜赌,甚至越输越沉迷。
有次她对康妮说:“昨晚儿输给克利福德男爵二十三先令。”
“他要你钱吗?”康妮惊讶地问。
“当然,夫人!感到荣幸呢。”
康妮劝诫他们番,冲他们两个都发火。结果是克利福德男爵把博尔顿太太年薪加到百镑,从此她就有钱赌。但康妮觉得克利福德真是天不如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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