梅希迪斯点点头。死神紧拥着她,极尽温柔怜爱。梅希迪斯忍住泪水,让死神呵护着她。
“嘘……”死神悄声说,“再也没有人会伤害们
边。
“杀!”她听见这样哀求。
2
藏匿在娃娃屋里梅希迪斯,亲眼看着她进别墅栅栏门。她身幽灵似白衣,缓慢往前直行,手上拿着束玫瑰。梅希迪斯面露微笑。她已经等她好几天。她已多次在梦里见过她。赶在她被地狱吞噬,留下这片清风不吹、草木不长荒地之前,身穿华服死神终于造访梅希迪斯别墅。
她隐身在娃娃屋扇大窗旁。父亲死讯传来后不久,家中仆佣都走光,她索性搬进这里。起初,父亲秘书玛丽亚娜女士还试图阻挡他们离去,但是那天傍晚来几个黑衣男子把她强行带走。她听见车库后面传来枪声,不敢去看。接下来好几晚,陆续有人来搬走家中画作、雕像、家具、衣服、餐具刀叉,所有他们想要都拿走。那群人在黄昏抵达,宛如蝗虫过境。他们也把车子都开走,破坏家中许多墙壁,就怕还藏着没找到宝物。搬光所有东西之后,行人又扬长而去。
有天,她看见两辆警车驶进庄园。随行人员中,她记得有几个是父亲以前随从。她度迟疑是否该出去向他们打招呼,但她发现行人上父亲在塔顶书房,拿走所有宝贵物品,于是,她只好继续藏身娃娃屋。隐身在数以百计玻璃眼神空茫娃娃之中,谁都找不到她。夫人维生机器被拔掉,就这样被丢在那里自生自灭。她已经呻吟好几天,但还没断气。直到这天……死期终至。
这天,死神造访梅希迪斯别墅,不久后,女孩将独自拥有这座形同废墟大宅院。她知道,所有人都在骗她。她深信父亲仍在人世,他在某个地方活得好好,而且会尽快回到她身边。她知道事情就是如此,因为阿莉西亚曾对她承诺。她答应过她,定会找到父亲。
见到死神走上阶梯到大门口,而且还进屋子,她不禁满腹狐疑。或许是她看错。或许那个被她当作死神白色身影是阿莉西亚,她回来找她,然后会带她去见父亲。这是唯合理推测。她知道阿莉西亚绝不会弃她于不顾。
她踏出娃娃屋,走向主屋。进屋子,她听见二楼传来脚步声,随即跑着上楼,恰好瞥见那身影走进夫人房间。走道上漫溢着令人作呕恶臭。她掩住口鼻,慢慢走近夫人房门口。白衣身影俯身到夫人病榻前,就像个天使。梅希迪斯屏息以待。这时候,白衣身影拿起个枕头,压在夫人脸上,她使尽全力强压,夫人身体不断扭动,终至毫无反应。
那身影缓缓转身,梅希迪斯突然打个寒颤,种前所未有震慑。她错。根本就不是阿莉西亚。身白衣死神缓缓趋近,脸笑意。她递出朵红玫瑰,梅希迪斯以颤抖双手接下,接着,她问道:“你知道是谁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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