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在哪里?”他问道,语气冷漠,听不出任何情绪。
“什在哪里?”
“手枪。费尔明,您把手枪拿到哪里去?”
“捐给仁爱之家修女会。”
达涅尔浮起抹僵硬笑容。费尔明第次觉得自己会
着,才不会这种时候不睡觉,还在外面晃荡……您要穿暖和点,今年冬天冷得晚,但是冷起来真要命。”
在街上跟夹带雨雪冷风搏斗个钟头,他觉得还是去书店好。他还有未完成工作,也学会趁天亮前达涅尔还没下楼开店营业,好好享受独自在书店里清寂。他沿着灰蓝夜色下圣安娜街往前走,远远就瞥见书店橱窗玻璃透出亮光。他缓步趋近,路听着自己脚步声,最后驻足在书店数米外,并找扇大门栖身挡风。他暗想,这时间对达涅尔来说太早。难不成清晨保持清醒也会传染?
他犹豫不决,究竟该回家叫醒贝尔纳达、向她展现自己伊比利亚雄风,还是走进书店打断达涅尔正在做任何事情(最重要是确定他没在玩枪弄刀之类)。这时,他看见好友走出店门,似乎打算上街。他蜷缩着身子紧贴大门,肚子卡在大门环上,直等到达涅尔锁上店门,朝着天使门走去。达涅尔只穿着轻薄衬衫,腋下夹着本书或笔记本。费尔明叹口气,看来不是什好事。贝尔纳达要见识他威武雄风,恐怕是要等等。
他跟着达涅尔走大约半个钟头,穿梭在通往港口巷弄间。他不需要花心思闪躲,因为达涅尔完全沉溺在自己思绪里,即使队跳着踢踏舞人跟踪他,他也不会察觉。费尔明冻得直打哆嗦,后悔今天在大衣里垫报纸是体育版,缝隙多,不够扎实,远不及《先锋报》周日特刊来得保暖。他冷得难受,几乎想叫住好友,但想想还是忍住。达涅尔像个游魂似前行,丝毫不觉满身尽是雨雪。
最后来到哥伦布大道,再往前走段就是港口码头,遮阳棚、桅杆和夜雾交织出片幻影。达涅尔穿越大道,经过好几辆停在路边等待天亮电车,接着钻入窄巷,穿梭在遮阳棚和停靠码头货轮间,到码头船坞,几个渔民正在打点出海捕鱼用渔网和船具,用空汽油桶生盆火取暖。达涅尔走近那群渔民,见他靠近,大家连忙闪到边。渔民看他脸色不悦,宁可不去招惹。费尔明加快脚步赶上,走近便看见达涅尔已把夹在腋下笔记本丢进火炉。费尔明走过来与好友会合,隔着炉火,对他浅浅笑。达涅尔眼中怒火如炽热炉火。
“如果想得肺炎话,得提醒您,北极要往相反方向走。”费尔明故意抬杠。
但达涅尔充耳不闻,目光紧盯着那盆火吞噬所有纸张,最后在火焰中化为焦黑皱褶,仿佛有只隐形手搓揉着张又张纸。
“贝亚定会担心,达涅尔。们回家吧?”
达涅尔抬起头,面无表情地望着费尔明,仿佛从来没见过眼前这个人。
“达涅尔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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