罗勏和吴悠哭得快要昏厥。
大家吊在祭台边彼此望着，似乎这个时候只要有
个人说声“咱们走吧，别死
”，就立刻会得到全体
响应，然后飞快地回去地面，坐上车，头也不回地逃离这里。
可是没有人能说出这句话。
现在，它没。
“咱们准备上吧，”柯寻平静地对大家说，语气像是在同自己队友们去赴场明知赢不比赛，“
和怿然先往上爬，快到顶时候把绳子扔到祭台另边去，你们过去几个人接着点绳子，……总之就按咱们之前商量好步骤来。”
说着不再等众人回应，率先翻身爬上车顶。
牧怿然随后翻上，两人把梯子架靠在祭台壁上，登到梯顶后便开始徒手向上攀。
攀过程中，柯寻还有心思同牧怿然说上两句：“那些生活在古代前辈们当初来到这儿时候，也是这样徒手攀上来？他们装备肯定不如咱们吧？”
忽然回头，向着众人入谷时来方向看去。
那里恍惚似有微光闪，然而再待定睛，却又再看不见。
“你冷静点，”柯寻钳着李小春胳膊，直到他疼得额上冷汗冒出来，“你这
做，什事都不顶，冷静下来，好好考虑考虑。你之前不是决定要登上祭台吗？后悔话，可以，不勉强你，你可以离开这儿，谁都没有权力勉强你，你先冷静，小春，听见吗？”
李小春软下来，抽抽地哭。
没有人开口劝他或是安慰他，这个时候，什样言语都很无力，也没有人可以帮别人做任何决定，是生是死，都在自己念之间。
牧怿然爬在他前头，略等等他，顺便答他：“也许他们各有各办法，不要小看古人，能闯过画中幻境并最终根据线索找到这儿人，绝不是能力般和考虑不周人。”
“说得是。”柯寻没再多说，同牧怿然起攀到祭台顶边缘。
绳子扔到祭台另边去，有人接住后拴到汽车上，绳身上结着串绳套，形成套绳梯，下头众人可以踩着绳套往上攀。
岳岑是被李小春绑在身后带上去，弃轮椅，带上副拐杖，虽然可能用不会儿，但她说，在死前并不想瘫坐在祭台上。
十三个人，千般不甘，万般不愿，最终还是起来到祭台顶边缘。
过好半晌，李小春抹把脸上泪，带着浓重鼻腔音，嘶哑着嗓子道：“上。”
李小春纠结与挣扎，也是大家纠结与挣扎，也许每个人心中都盼望着他能说句“要离开这儿”，就像能代表大家样，似乎这样就能让大家立刻坚定要离开决心，管它世界是生是灭。
而李小春决定，却也同样像是代表大家决定，腔犹豫挣结心思，在“上”这两个字落地时，也跟着被牢牢地砸实在天平端，并且再也没有重新来过可能。
莫名地，所有人竟觉得松口气。
只是，这口气也是每个人所竭力撑着，最后口生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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