屋外
响动更加近
，悉悉喳喳地竟到自己这间屋窗边，而后声音忽地戛然而止，
点儿动静都不再有。
柯寻下意识地抬眼看向窗口，窗扇是木板做，密不透光，屋里片漆黑，屋外也是深夜，没有亮光，望过去自然也该是伸手不见五指。
只眼睛突地出现在窗扇位置，像是黑暗里裂开道缝，这只眼睛就从这道缝隙里向着屋内窥视。
这不是只活人眼睛，或者说不是只真人眼睛。
它是画在纸上，白纸黑线，画得十分简单只眼睛，杏核形眼廓，乌黑瞳孔，眼睛上方还有条又细又弯眉毛。
也像有人穿着纸做衣服，四肢和躯干摩擦着，慢慢地走过来。
——纸衣服？！纸——纸人？！
柯寻惊，想起灵堂外摆着那对彩纸糊童男童女。
有人在挪动它们？
卫东所在柴房，就正对着灵堂！
作。这个画家偏好人文风俗画，青年时起就四处游历，用画笔记录下不同地方不同民俗。这幅画就是其，所绘是个偏远山村办白事画面，整幅画色调阴沉，极具张力，表现是……”
说到这儿忽地戛然而止，柯寻正要追问，就觉只手迅速地捂在他嘴上，掌心干燥微凉，还带着点儿皂香。
柯寻本来条件反射地想躲，然而反应过来后脑子转，立刻放弃，动不动地任他捂着。
屋子里再次陷入落针可闻静寂，也许在黑暗中人五感会比平时更敏锐，柯寻隐约听见几声不同寻常响动，就传自屋外院中。
屏住呼吸竖耳细听，声音更加鲜明，喀喀喳喳，咯咯剥剥，像是……纸在响。
柯寻庆幸自个儿喉咙处还被牧怿然膝盖顶着，否则这骤然吓怕不是要脱口出声。
他不知道这
黑屋子里是怎能把这只眼睛看得清二楚，里里外外没有任何光源，可这只眼睛就这清晰分明地嵌在窗扇缝隙里，此时此刻就在那儿动不动地看着他。
滴冷汗顺着额角滑下来，柯寻屏住呼吸。
这只眼睛在看他，外头纸人在看着
柯寻扒开牧怿然手，想要起身，突然被牧怿然伸手过来钳住根胳膊，再要挣脱，却不知被这人怎拧绕，硬是将他箍得动弹不得，身子向前倾着摁在那里。
“找死。”牧怿然声音细微地响在耳边，带着几分凛冽寒意。
“
……”柯寻刚要开口，却被个坚硬膝盖伸过来抵在喉咙口，直顶得他差点呛着，硬是个字也吐不出来。
妈，还是个练家子。
识时务者为俊基。柯寻不再挣动，老老实实让人顶着摁着。
柯寻想起正房灵堂外挂着那些纸钱和纸元宝。
响声这大，莫非是外面刮起大风？
不，不对，这个声音在移动。
不紧不慢，毫不掩饰，点点，带着哗哗啦啦纸质声音，向着粮仓这边接近。
这感觉就像是有人抱着大张硬皮子纸，很邋遢地拖着在地上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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