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扶光谢过他解答,他们踏进城门那刻,他忽然笑。
“怎?”晏欢问。
刘扶光回答:“想到个法子。”
就在大街上,他取出根长长玉杆,往杆头悬挂上串深青色辟邪铃,接着再掏出曜日明珠,高高地顶在最上方。
街头人潮熙攘,见青年变戏法般动作,已经围上群人,好奇地瞧着他举动。再看刘扶光捧出颗光华潋滟、璀璨夺目宝珠,众人更是齐声惊叹,不晓得他究竟要做什。
当垆女登时恐惧起来,双手乱挥,惶惶地嚷道:“不!们不要客死他乡,不要呀!”
刘扶光哭笑不得,趁机温和地牵住当垆女衣袖,缓声道:“娘子,不如归去。”
当垆女不再挣扎,她垂下头,凝视着刘扶光,眼中慢慢涌出清澈泪水。
“不如归去,”年轻女人,十分无措迫切,几乎是羞涩地在围裙上擦着油腻双手,哽咽地重复,“好、好……不如归去。”
四野逐渐涌起长风,在平地里温柔地旋转起来,这股风吹开静止不动酒旗,将破败门帘吹拂得轻盈飞舞,乘着酒香、茶气、老木桌上积年不散油膻,以及刨花油隐隐芬芳……高高地升上天空,长空碧如洗,唯有朵儿小而软白云,慢悠悠地飘着。
他边迈步,边摇着悠扬玉铃,大街上人头攒动,同时鬼使神差地跟着这名看起来其貌不扬青年齐行走。曜日明珠光辉远远地照耀着八方,刘扶光低低地唱道:“羌灵魂之欲归兮,何须臾而忘反?背夏浦而西思兮,哀故都之日远……”
歌词非常简短,仅有四句,但这实在是非常清澈、非常温柔歌声,凡是听到它人,全都在心中涌起无比深沉眷恋之情。
他们不禁开始怀念早已在记忆里褪去颜色故土,怀念起父母温暖掌心。仿佛漂泊日久疲累旅人,正对着张久违柔软床榻,那里有沙沙作响谷壳枕头,洗涤得发白被褥,并且带着遥远朦胧馨香。
“……登大坟以远望兮,聊以舒吾忧心。”铃声清响,刘扶光步履不停地走过大街小巷,“哀州土之平乐兮,悲江介之遗风……”
晏欢晓得爱侣要做什,他不再是人身,转
刘扶光直起身体,酒肆空无人,只剩他和晏欢两个。
“终于走,”晏欢抻个懒腰,“费那多口舌,‘圣宗’植入给他们执念,还真是根深蒂固。”
刘扶光微笑:“但‘思乡’同样是种强大执念。个人对家乡思恋,是足够同位帝王圣旨相抗衡。”
“走吧。”他最后说,“去宛城。”
两人熟门熟路地摸到城门口,这次,没有晏欢闹出动静做由头,城门口兵卒少不得盘问他们几句。当刘扶光问起城主情况时,那年轻小兵在他注视下红脸,支支吾吾地告诉他,城主很早之前就没,王城始终不曾派遣代替他人来,州城大小事宜,现在都是州牧在打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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