掌权者最怕事情,不是穷困,不是式微,而是不稳定。
稳定象征高枕无忧,象征他统治寿命能够长长久久地持续,而不稳定则是切事端
“哦,”走在路上,晏欢忽然说,“打探到点消息。”
刘扶光转头看他,无论被龙血滋养多久,他身体依旧虚寒,即便在燥热盛夏,他也得穿着严严实实衣袍。
晏欢笑道:“你放心,连那些凡人汗毛都没碰掉。这国名号武平,皇帝在位八年,据说施行仁政,宫廷里养着几个不成气候修士,倒也把这儿调理得五风十雨,几年没出大灾,又新平定北地叛乱,凡人把他像神样爱戴,随处可见他生祠。武平境内有十七座城池,离们最近座是宛城,城主是皇后娘家人。至于武平都城,还在数千里之外。”
“十七座,”刘扶光道,“不算小。”
晏欢不以为意:“也不能算大,武平皇帝自称圣宗,随处可见对他谄谀取容之辞,听得头疼。”
无力地接替新天到来。
更夫迟钝地打着梆子,拖长累得发抖声音,他经过破旧巷口,彻夜不眠流莺还倚着半开门户,等待个不在乎她们走样身材、妆容盖不住皱纹来客。有人推开门,就在街边倾倒夜壶,脏水横流,更夫裤脚溅湿块,他仍然浑不在意,只是无精打采地敲下梆子。
梆子声慢悠悠地晃过,走到最大金仙楼下方时,更夫忽然感到前额凉,似乎是下雨,他再往脸上抹,才闻见那股浓郁到极点腥气。
手指是湿红,比花魁娘子涂在嘴上胭脂还红,甚至红得发黑,仿佛下要跳进人眼珠子里。
更夫鬼使神差地往街上望圈,夜里灯红酒绿、笙歌不休繁华场,在天蒙蒙亮时刻,安静得就像无人荒坟。
刘扶光沉吟道:“先进城,既然城主和皇家有深厚关联,那想探听下他意见。”
晏欢露出得意微笑。
“这轻而易举。”
宛城内,皇后娘家人正靠坐在椅子里,陷入深深头疼当中。
死个外地人,这原本是无关紧要小事,但那偏偏是个财大气粗外地富商,偏偏还有四个执意要闹兄弟,偏偏死得不明不白、可怖至极,偏偏在死前夜与他小儿子有过切实争执,并且闹得满城风雨、人尽皆知。
四下无人,他再抬头,慢慢往上看。
昨夜生龙活虎富商,正死在金仙楼那金碧辉煌招牌上,死得极致惨烈,极具创意。尸体没半个下巴,四肢全不翼而飞,只有抽出来脊椎白花花地垂着,像根太粗壮藤萝,只不过,藤萝枝干上没长叶子,长得是随风摇摆肠肚肺腑。
更夫嘴唇动两下,他第次知道,原来人舌头是这长,血是这多,五脏六腑形状和颜色,也跟猪狗牛羊没有太大区别。
他气若游丝地哼哼道:“杀、杀……”
口气出不上来,更夫两眼翻,瞬间昏死过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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