蹊跷。
玄日照耀诸世六千年,即便是证得道统真仙,也手足无措、苦心钻研三千多年,才让浓云荫蔽天幕,总算保下有灵众生未来。这方小世界连像样修士都修炼不出来,竟也能维持住所谓盛世?
“听这凡人胡扯,难道是那没本事吗?”似乎知道他在想什,晏欢抬起头,委屈地小声抱怨,“这块地界早就被恶德渗得透透,她连你话都不听,足可见现下这些,不过是障眼表象。”
刘扶光道:“你快些吃。”
眼看问不出别什,他们稍坐片刻,刘扶光将晏欢碰过碗筷不着痕迹地处理干净,又用法术留下两枚银角子在桌上,便悄悄地走出去,继续沿着官道前行。
饼也装在粗瓷碗里上来,黄澄澄汤碗里堆着面片,上面满满盖着层豆腐干、青豆、芋丁等浇头,淋上点醋和辣油,刘扶光轻轻嗅,扑鼻咸香,食材都是新鲜,并无大恙。
两碗汤饼,再配上壶酸凉爽口卤梅水,这餐对常人来说,已算是可心可意。能在荒凉郊外酒肆吃到这样饭食,实属难得。
刘扶光不能吃东西,他拿起杯子,将嘴唇略微沾湿,尝尝卤梅水酸意,就足够。剩下,他还没说话,晏欢已经把碗汤饼毫不含糊地倒进肚子,又主动殷勤地拿他份,放到自己面前。
“不浪费,晓得,”晏欢笑得眉眼弯弯,这就算吃刘扶光剩饭,他心里委实冒出成百上千个美滋滋泡泡,“都替你吃就是。”
刘扶光便不做声。
两道身影黑白,
当垆女瞧见这幕,只是不敢闲话。在她眼里,黑衣男人固然凶神恶煞,叫人看腿肚子打颤,可面对白衣青年,却是满眼欢悦甜蜜,似乎有说不尽几世几年情话。此地民风还没开明到能接受同性断袖程度,但她开店多年,也深知多事不如少事道理,因而权当没看见。
“娘子在这荒山野岭中置业,平日可还安宁吗?”刘扶光持着茶杯,与当垆女闲叙家常,言谈间温柔可亲,“原是路走来,时常听闻山野中会有打家劫舍强人出没,故有此问,娘子别见怪。”
他语气轻柔,口吻又真诚关切,个字个字说着,就像不疾不徐,潺潺流进人心田里清澈溪水,听着使人舒坦极。当垆娘子忍不住笑:“客人说得哪里话呢?咱们天家,是最圣明、最有福不过哩。多少年四海太平,真真儿对得起‘国泰民安’四个字,您打哪儿听来,有强人打家劫舍?这可不能乱说,万叫官府晓得,可是要吃牢饭!”
晏欢细嚼慢咽着刘扶光那碗汤饼,头也不抬,只是森森笑。刘扶光复述道:“四海太平……国泰民安?”
他再问两句,当垆女大字不识两个,言谈间却回得天衣无缝,整个人像极上发条木偶,话题转来转去,无不是转回“天子圣明,海晏河清”夸赞上,将奉承套话说箩筐。
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,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