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要怎给对方形容这件事?
站在人鱼立场上,这切都没有任何问题,研究所抓他,囚禁他,意图折磨他,从他身上榨干最后滴血液和价值,甚至还想连带奴役他族群;而人鱼只是让他们自食恶果、身患妄癔而已。布朗博士死充其量算连锁反应,因为事到如今就连医师都再也无法掌控自己心智……
“……你,你有点过分跟你说。”江眠底气不足地斥责他,“正在问个人话,他怎就突然死呢?”
人鱼耳鳍来回扑扇,鱼尾也转起庞大水下漩涡,他发出心虚吱吱声:“不知道呀。”
江眠缓缓,爬上去,尽量心平气和地问:“你当时到底给他们下什暗示,还在跟他交流,为什人会走得那快?”
江眠时气急:“你是医生,你怎能不开死……”
他下不说话,他这时才看见,在走廊苍白光线下,医师乌黑瞳孔如雾弥漫,几乎扩满整颗浅色虹膜。
江眠毛骨悚然,慌张地向后踉跄。他知道,如今这些人全都陷在严重癔幻里,思维和逻辑都不能用常理来解读。
“拉珀斯。”他喃喃地道,“虽然不知道你到底是怎搞,但你真让这里变得好怪异……”
他急忙转身就走,就像地板着火样,却没有看到医师在他身后睁大眼睛,露出又吃惊,又受伤表情。
“……什?”
医师神色困惑:“请您细说,不明白这是什问题。”
刚刚还活着人,送进去五分钟不到就被拉去火化?你们不是在开玩笑吧?!
江眠很想这样大喊大叫,但他知道,叫也没什用,以研究所作风,执行力度只怕比军方更加铁腕,说火化就是火化,再没有厘转圜余地。
所以……布朗博士死?掌握研究所至高权限少数人,堪称西格玛活化石,第批有资格享用永生仙水精英学者,就这死?
浪更比浪高潮水,使拉珀斯如乘王座,徐徐推动至江眠身边。
“让他们,不能伤害你,让你做自己不喜欢
“拉珀斯!”
江眠抓着那本笔记,路跑到那巨大鱼缸——或者说观测室下面,依照他之前孱弱体力,这匆匆地奔跑过来,非得把肺给炸不可,但今天不知怎回事,他在浓郁雾气中,只是如鱼得水、步伐轻快,几乎像要飞起来。
“拉珀斯!”他生气地叫道,“你、你……!”
雄性人鱼悄悄地浮上水面,爪子扒在玻璃墙边缘,小心地探出个脑袋瞅他。
江眠嘴唇来回张合,下卡壳。
江眠决定再挣扎下,他想弄清楚求救真相,除泰德,他对研究所内任何人都没什好感,可无论如何,如此猛烈死法,压根就是不自然。
他问:“死因是什?”
医师即刻回答:“脑疝引发窒息性死亡。”
江眠问:“能让看看死亡报告吗?”
医师迷惘地反问:“需要死亡报告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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