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鱼用咕噜咕噜絮叨声,盖过取血时声音。江眠不知道他在说什,他只知道,人鱼正抬起他璀璨深金色眼眸,同自己专注地对望。
江眠想起他曾经在国家地理杂志上读到篇文章,里面提到,直至上个世纪,生活在尤卡坦半岛上原住民们,仍然有朝向大海深处投放金子和人祭习俗,现在,他忽然理解这切源头——倘若情况允许,他也想把自己扔进拉珀斯瞳孔,置身于那片包容无垠金色暗海。
为它,为这个,能撑住,江眠对自己说,总归已经撑二十多年,再多会儿,也没什问题。
“按时睡眠、进食,好好休养,积累精神。”走时候,拉珀斯对他嘱咐和之前别无二话,只在最后关头犹豫下,“想你……别胡思乱想。”
纵然江眠心中五味杂陈,他依然点点头。接下来,他再次被强行押回自己牢房,继续度日如年囚犯生活,倘若江眠不是个天生安静内向,擅长通过内心世界与自洽谈人,他是很难坚持到这刻。
鱼焦急地抖动耳鳍,经过这长时间相处和催化,江眠热潮已然近在咫尺,哪怕隔着厚厚玻璃墙,他仍然可以闻到那股甜蜜、快要熟透气息,在毛毛皮肤下凶狠地潮涌酝酿。
而且,由于缺乏雄性人鱼悉心照顾,江眠这些天吃得糟糕,睡得也糟糕,他已经感应到许多次……等下,珍珠,你……你在哭吗?
江眠跪坐在投食口上,默默地垂着头,眼泪先于粘在手里取血器,滴滴落入桎梏人鱼牢笼。拉珀斯慌忙游过来,嘘嘘地哄他:【怎?别哭、别哭……】
太年轻,还是个幼崽,就吃那多苦。
拉珀斯改用人类语言,向上伸出两只手,仿佛随时可以接住江眠整个人:“要血?没关系,他们要,就给他们。只要你好。”
第二十七天傍晚,合金门从外侧刷开。
江眠平静地转头看去,不是泰德,不是
被愧疚万蚁噬心滋味,想来也不过如此。做什才配得上这个?江眠苦涩地想,到头来,还是拖累他。
沮丧和自厌弃反复拉扯,使他攥得愈发用力。眼看江眠身上红点开始激动且不妙地闪烁,拉珀斯人性化地皱眉,从喉咙里发出道小而无害声波,成功震麻青年手,同时让取血器掉落下去。
江眠吃惊:“拉珀斯?!”
【你乖,】人鱼熟练地,甚至可以说满不在意地扯开取血器,温柔地说,【人类想要血,这很好,是个有利于筑巢计划决定。很快,你就能感觉到,你需要个安全、暖和巢穴……而会把它打理得漂漂亮亮、干干净净,然后把你包在里面,用食物淹没你,珍珠。】
人鱼咕哝道:【所以,不能再增加这里死尸,陆地没有海水强效自净能力,它们只会把们巢弄得全是臭味……而且人类有你,只要你平安无事,好吗?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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