6.W
朋友W在所大学教艺术史。他在飞机上改文章,因而他反对如今高空也布置Wi-Fi做法,说少最后块清静之地。他也不喜欢好舱位,更愿意连续几个小时挺直后背面对笔记本电脑,他说像待在图书馆,连旁边人会和他
苦恼。
应该是种默契,要屏蔽或是对抗走道另侧那对情侣亲热情话和调笑声音,和她逐渐开始聊天。她说她去上海办事。那,不是出差或者探亲。想象下艳遇可能性。从洗手间走回来时,发现那对年轻情侣接吻时,鼻子和下巴会碰到起,凑成个倒三角形,嘴巴双双撮起来像小鸟。这青春光晕,这肉体合金!或许应当不好意思看,但这场景真是奇特,不禁再瞟眼。没错。这样鼻子不会疼吗?
告诉她观察,希望和她进入话题暧昧些水域。她说,她觉得人随着年纪增长,越来越少机会去做以不适去换取乐趣交易,三十岁后不适往往只是命运派来不得不忍受痛苦。她顿下,转而问,你有没有经受过什痛苦事,必须忍过去又难以排解。
其他人成功令最痛苦。不过回答她,还是小男孩时,放学后发现父亲已经把小火车送给他同事孩子,这是曾忍耐痛苦中印象最深次。
“你呢?”问。
她告诉她还不知道,她猜想对于大多数女性而言生孩子是最疼痛,她没有生育过。“不过很快就会知道。”她说,她此行是去上海做乳腺癌乳房切除手术,她三十七岁,在活检发现恶性肿瘤前,她乳房从来不疼,看到报告后这些天来她开始感受到明确无法遏止疼痛,就在左侧乳房两点钟方位,恶性肿瘤位置,越到晚上越明显。医生告诉她这多半是焦虑而不是病灶所致,如果疼得厉害,可以在安排手术前这些天里吃止疼片,冰敷乳房。冰敷乳房让想象阵子,不过这时对艳遇设想已经全部结束。想她知道此前在尝试某种口头挑逗,尴尬中责怪自己,只是此刻不可能再换座位。
她说她不得不尽快手术,但她决定坐高铁去,让这个过程略慢些。
后来那对小情侣也安静下来,睡得像昏迷过去,依旧握着手。绿叶和青春都刺痛生命,有时觉得这个国度青春太多。
偶尔在旅行中看电影。西方电影经常有郊区家庭主妇或中年女性与水管工、园丁、雇来割草年轻人之间发生轶事桥段,水管工敲门,主妇走出厨房,配乐都情色起来。现在明白,与其说那是女人幻想,不如说是男人。男人幻想自己年轻力壮,轻易取得切,男人想在水管工身上看到自己,仅凭借纯粹自身,就既得到成熟女人(而且是由她们主动自窗内窥视和追求!),也得到年轻女人(毫无疑问又缺乏难度而没必要呈现其过程)。
这是不现实。在飞机上屏幕中,看男人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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