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十许,知天命。别人三箭定天山,谈笑觅封
多钱,光买花生米吃呀?你明年不要去办神生日。”
跛脚良就从裤子口袋里掏出画好符,就说:“带符给你们,没有过去,贴个符安宁。”
女儿看眼厕所,门中央块半透明雕花玻璃团水雾。她拿过符,搬只小凳,快手快脚贴到防盗门顶,歪歪门两侧缠塑料花,让黄纸画符遮掩在花枝后面。待女婿出来,跛脚良放两百块钱给外孙,慢慢走下楼梯。他怕踏空,抓着扶手,阶阶单脚拧绕下去。真是不中用,个闯祸废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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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月,秋观音早收完,还剩最后点茶要炒,等贩子带着油滑弹性和亲昵熟练上门来收。老婆脚踩制茶机,就踩不动,从茶青堆里拎出来只死老鼠。想必是吃老鼠药,药死,结果炒进观音。这事不是第次发生,等跛脚良避着人,在茶叶堆上划圈,念个咒,茶青便算干净可卖。这次老婆来叫他作法,他却执意不肯。老婆埋怨几句,说他自出差错以来,脾气古怪,也就未再管他,倒掉茶叶,显见吝惜。晚饭时,老婆故意提起,等儿子回家,让他教教阿爸做生意。跛脚良心上悲,这个不懂女人呵,还全不知们儿子多半已经出事情。
再打给广州和国权同做工同乡小兄弟,也姓林,同宗祠下面另外角落,算起来和国权是远堂叔侄。小兄弟说自己没在店里,又担保国权平安无事,允诺叫他挂电话回来。过几天又拨,那边说儿子传话,待十月初六,礼拜五,必定打给家里。
到礼拜五,没等到电话,跛脚良耐到初七下午,耐不下,打去儿子手机,照旧是拨通没人接。怕老婆看出来他心觉得儿子出事,也怕儿子躲家里电话,他骑摩托,去镇上,用农信联社门口公用电话打。依旧不通,管公用电话妇女硬说,但凡响过,就是通,还是长途,跟他要四角钱。
跟她理论,她刮刮匝匝骂起来,专拣软处捏,说:“瘸子,地上草枝都会绊倒,上镇上来不要跌摔几次哟?费这样大工夫,贪四角钱?”
跛脚良怀气,又怕儿子见号码打回来,就拍她五角,响亮说:“先放着!”坐去旁边芒果树饭店摆在大街上塑料凳。
此地原是镇头供销社,对面停排公共汽车,二十多年前,坐五个小时,到地区卫校。当年跛脚良就在那里念书。家里几代会做道场,六七十年代管得严,批判封建迷信,父亲每日只是种田,然而他跟着父亲,从小懂医懂戏懂文,考上学校。到毕业分配,没有医院肯收跛子,林海良留卫校看十四个月大门。结过婚,背债务,日子过不下去,跟人家进厂打工,本地石材水泥厂做工不易,就走远去运动鞋厂流水线边站着做活,显示不出腿脚缺陷,单是食堂打饭时慢几拍,拉长还夸他做活比别人精细。有时坐篮球场边大石头上看旁男工打球,风吹得裤管抽在腿上拍打,和在卫校时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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