郭萍手渐渐垂下来,半阖着眼睛,动动嘴唇似乎说什,但除她自己没人能听清。
陶溪垂眸看着病床上女人,这个他曾经期盼被爱,后来又憎恨厌恶“母亲”,他最终没再说出什尖锐话语,只留下句:“你好好养病,陶乐还在家里等你。”然后攥着那串平安结,转身走出病房。
他本来还想问郭萍,这些年为什不出于愧疚对他稍微好点,但已经没有问意义。
他来见郭萍这面,只是对这十几年“母子缘分”个断,从此以往,生前死后,他们都再没有半点关系。
陶溪走出住院部高楼,是上午十点多时候,寒潮来临前最后个晴日,阳光正从东南方向照过来,他抬手遮下眼睛,医院外街道上亮起绿灯,他跟着人流走向街对面。
移开,眼睛失焦地望向床头吊着药水,她声音低下来,有气无力地继续道:
“没怎读过书,你妈妈有很多不懂地方,她有时候说话,画画,都不太懂,唯能懂她地方,就是她对你爱。”
“她给你起个好名字,给你画画,写信,还说以后要带你去很多地方,教你画画。那时突然想啊,能给自己孩子什呢,以前哪里想过这种问题,们那儿小孩都是在村里土生土长,也不读什书,跟样长大就结婚,生小孩,就这代代下去……”
“你妈妈让知道,原来做人父母,还要给孩子考虑这多……想是不是也要给自己孩子留下什,但那天她们说孩子身子弱,根本活不多久,不甘心啊,怎甘心,都还没有想好以后要给他什……”
“可能就是这点不甘心,那天你爸爸他们来桃溪湾接你们母子回去,把自己孩子给他们,那时想,这是唯能给他东西,还有那串自己编红绳……”
文华市这场寒潮来势汹汹,天气预告说明日大雪,但其实在半夜就簌簌下起雪花,夜之间整座城市被大雪覆盖,只等待着人们醒来发出惊喜叹息。
第二天,陶溪在醒来后通过林
“那是你东西吗?”陶溪打断质问道,觉得没有听下去必要,并没有什他设想过隐情,切只是场私心自用所谓母爱,把别人命运当做礼物馈赠给自己孩子。
他从椅子上站起来,想要转身离开,看到郭萍挣扎着向他伸伸手,声音已经彻底虚弱下来:
“陶溪,对不起,是偷你妈妈给你东西,知道你恨,不会原谅,是马上要下地狱人,死也见不到你妈妈,如果以后你去看她,能不能帮跟她说声,对不起……”
陶溪漠然地看着那只伸向他插着针手,曾经他无数次渴望过那只手能像牵着陶乐那样,牵住他手接他放学回家。
他没有动作,神色冷漠地反问道:“你都知道不会原谅你,为什又奢望母亲原谅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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