话还没说完,她昏黄双眼垂下几滴泪水,落在陶溪手背上。
陶溪像是被烫到样微不可查地瑟缩下,眼睛有些发胀。
他最终只是沉默着摇摇头。
“那家人,他们对你好吗?”叶玉荣忍不住问出自己最想问问题,她有些急切地看着陶溪,语气里是侥幸期待。
坐在病床上方祖清沉沉目光也落在陶溪脸上,无声地问着同
他拿起叶玉荣倒给他温水,低头喝口。
叶玉荣终于在他身旁坐下来,两位老人目光直直落在他身上,陶溪觉得那目光仿佛有重量,他蜷缩下手指,想说什,却不知道说什。
明明是血缘上最亲近人,却也是最陌生人。
这种尴尬气氛维持十几秒,方祖清开口说话,他说话似乎有些吃力,但还是努力清清喉咙,像所有家长样,对陶溪问道:“和学校老师请假没有?”
陶溪点头道:“请假。”
陶溪走进病房,病床上方祖清与坐在旁叶玉荣都望向他。
两位老人目光在触及他那刻,他仿佛感受到种轻微震颤,那种饱含着沉重情绪目光让他突然有些不自在。
他时哑口,站在原地不知道要喊什,好在旁杨争鸣帮他将他手里水果拿走放在床头,对方祖清说道:“这是陶溪买给您。”
叶玉荣赶紧从椅子上站起来,似是在看到陶溪第眼瞬间红眼睛,她朝陶溪走两步,却不敢走到陶溪面前,朝他招招手,语气柔和地唤道:
“孩子,来这边坐吧。”
两位老人直细细端详着眼前这个十七岁男孩,这双眼睛实在太像他们女儿,他们昨天在会议室里初见便有些心惊,此刻再细看却满心难言苦楚。
叶玉荣别开目光,拿出手帕擦下眼角,然后伸出双手,轻轻握住陶溪手,陶溪没有抗拒,只是垂下目光。
叶玉荣低头看着陶溪手,又红眼睛,这双细长手,和她女儿样,天生是适合拿画笔,不该受丁点苦,她都不敢去想象过去十七年,她外孙过得是什生活。
长久沉寂后,陶溪听到他外婆颤声道:
“孩子,这些年,这些年委屈你。”
方祖清穿着病服,手背上还插着吊针,苍老脸上透着垂然病气,整个人仿佛在夜间老许多,看到陶溪进来后,插着吊针那只手就直在颤抖着。
陶溪向病床旁椅子走去,在三个人目光中在椅子上坐下。
杨争鸣又拿张椅子过来,要搀扶叶玉荣坐,但叶玉荣并没有坐下,而是背过身用手背抹下眼泪,然后倒杯温水,递给陶溪,边关心地问他有没有吃早饭,饿不饿。
像昨天在会议室样,陶溪双手接过那杯水,轻声说谢谢。
他能感受到老人这份小心翼翼殷勤,也能感受到这份殷勤背后沉重深切愧意,他应承下来,因为仿佛他稍微表露出点抗拒和抵触,叶玉荣就要黯然垂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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