玛丽安微微笑,扮个鬼脸,把酒瓶重新盖上。奖学金笔试两天前结束;佩吉和玛丽安都参加。
嗯,本来可以考得更好,玛丽安圆通地说。
这太像你,佩吉说,你是世界上最聪明人,但到关键时刻就要掉链子。
你明年可以再考,苏菲说。
觉得她俩考得没那差,乔安娜说。
她和朋友们待在公寓里。这周刚考完奖学金笔试,下周就要开学。她觉得筋疲力尽,像只被倒得底朝天容器。她正在抽这晚第四支烟,抽得她胸口发酸。她还没吃晚饭,午饭就吃只橘子和片没抹黄油吐司。佩吉正坐在沙发上,讲她买通票坐火车环游欧洲故事,不知为何,她直在解释西柏林和东柏林区别。玛丽安呼口气,心不在焉地说:没错,去过。
佩吉转向她,双眼圆瞪。你去过柏林?她问,还以为他们不准康诺特省(1)人出那远门。
有几个人礼貌地笑。玛丽安把烟灰弹在沙发扶手上陶瓷盘里。好笑得很,她说。
农场肯定给你放假,佩吉说。
没错,玛丽安说。
玛丽安避开乔安娜注视,把红酒放回冰箱。奖学金得主能免去五年学费、免费入住学校宿舍,每天晚上还能和其他奖学金得主在学校餐厅起吃饭。对玛丽安来说,她既不用自己付学费,也不清楚这些东西要花多少钱,奖学金只是种荣誉。她希望通过这笔大额奖金来证明自己比别人聪明。这样来她可以装得很谦虚,没有人会相信。事实上,她笔试没有考得很糟。考得挺好。
统计学教授非要去考,杰米说,但不可能圣诞节还他妈去学习。
玛丽安又漠然笑。杰米没去参加考试,因为他知道自己没戏。房间里每个人都知道这点。他在吹牛,但又缺乏自知之明,不知道
佩吉继续讲她故事。她最近经常趁杰米不在时候在玛丽安公寓过夜,在她床上吃早餐,甚至在玛丽安洗澡时跟着她进浴室,漫不经心地剪脚指甲,说男人坏话。玛丽安喜欢被佩吉钦点成密友,哪怕佩吉表达友谊方式通常是占用她大量闲暇时间。最近,在派对上,佩吉开始在众人面前取笑玛丽安。看在她们朋友面子上,玛丽安会努力跟着起笑,但面部会因发力而扭曲,于是佩吉会借机进步戏弄她。等大家离开后,她会依偎在玛丽安肩头,说:别生气嘛。玛丽安会低声反驳说:没有生你气。这会儿事态又开始向这个对话发展,离上次结束才不到几个小时。
柏林故事结束后,玛丽安又去厨房里拿瓶红酒,给朋友们杯子续酒。
对,你笔试考得怎样?苏菲问她。
玛丽安幽默地耸耸肩,换来点点笑声。她朋友们有时似乎拿不准她和佩吉关系,于是会在玛丽安试图搞笑时候,额外贡献些笑声,似乎是出于同情甚至怜悯,而不是被逗笑。
说实话,佩吉说,你搞砸,是不是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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