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再快刀,总有砍不进去东西。”
贺叡睁开眼睛,饶有兴趣地看着她,伊米尔依旧恭顺地低着头,在她眼里这个男人就是神,神总是无所不能,纵使失败,也是神命中需经历考验,就像圣人必须流淌在十字架上宝血,佛子还未接受千牛之精乳喂养时亦羸弱不堪。
“他只是个人。”她坚持着重复,“个人,尤其是有弱点人,总有他做不到事情。”
贺叡哈地笑声。
“你好像不怎解弟弟。”他懒洋洋地向后倒去,倒在满目璀璨煌煌金子上,“怪物出生就是怪物崽子,怪物崽子长大就是小怪物,小怪物长大就是成年怪物……”
织纹路,来到那王位般威严浩瀚高座前。
在这里,她王半阖着眼瞳,手边闲闲翻着本古旧线装书。
“常思人世漂流无常,譬如朝露,水中映月……”男人声音犹如梦呓,“刹那繁华瞬间即逝,风流人物,今非昔比……啊。”
他轻轻地叹息,眼皮撩起,猩红如火瞳孔燃烧着恶意熊熊光。
女人已经摘下精致面纱帽,她容光如雪,眼睫和眉毛全都是冰白素色,嘴唇也皑皑如瓷,隐约透出妖异蓝,仿佛多看眼,那股致命冰寒就会顺着视线蔓延而上,冻伤人双目。
他喃喃地说着,无法自拔地陷进回忆流沙。
每个贺家孩子,生下来就被灌输掌控世界高傲与尊严,他们都是天之骄子,N-star触角伸向人间尽头每个角落,于是他们也像是血统崇高王孙,在等待长大少年时光中千百次模拟想象世界匍匐在自己脚下模样。
只有贺钦是最与众不同那个。
这个和自己同胞出生弟弟不看重、不在乎任何东西,他们父母是利益结合夫妇,可在自己还是个年少不知事孩子时,贺叡尚会为他们面和心不和婚姻感到稚嫩恐惧。有天,贺钦发烧,而他穿着睡衣睡裤,抱着陪自己睡觉老虎玩偶,躲过佣人和管家,在层层叠叠雪白走廊里来回穿梭,沿路差点撞掉墙上悬挂整幅《四季》——保罗·塞尚恶作剧般模仿之作,其中《秋》里女人头顶水壶,形似新古典主义画家安格尔代表作《泉》,因此他在画角故意署名安格尔,或许只是为回报巴黎高等美术院校对他评价:具有色彩画家气质
“你不该打扰休息时间,”贺叡低声说,“伊米尔。”
霜巨人始祖谦卑地垂下眼睫,开口道:“狂天使死。”
听见这个突如其来消息,贺叡没有多做评价,只是似梦非梦地呢喃:“人生五十年,莫非熙熙攘攘,浮生幻梦……名垂青史,功败湮灭,只是宿命因果……”
伊米尔没有说话。狂天使死在谁手里,她和她主人都心照不宣,所以她不需要将那个名字说出来,徒惹男人不快。
“他刀越来越快……是不是?”沉默余韵持续良久,贺叡突然问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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