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日你瘟……”谢源源听见那只手主人喃喃轻骂,“啷个儿凶,老子真想付你两耳屎……”
这颇具特色方言……谢源源虎躯震,忍不住道:“池……池青流!”
池青流蓦地抬头,他似乎听见有人在叫自己,但是又无法肯定,这是不是自己还没睡醒幻觉。
“谁?”他警觉地低声道,“哪条道上朋友?”
谢源源想想,挨近些,也压低声音问道:“池会长,能听见吗?”
,这间大通铺塞进起码百二十名犯人身体,即便他眼睛能在黑暗中视物,看到也只是条条支支如堆叠蔓藤般肉体,根本瞧不出其他。
谢源源丧气地转过脸,继续看那只小虫子忙碌轨迹——真是人间奇观啊,在此之前他从未想过,有朝日,人居然会去羡慕生死不过朝夕虫子,只因为它拥有空气般普通,同时也如空气般必不可少东西:自由。
他还在胡思乱想,营房里便骤然响起嘹亮刺耳吹号声,寂静午夜被骤然划破,谢源源吓得浑身哆嗦,他猛地从木梁上直起身体,茫然望向狭小窗口。
“啥……啥意思啊,敌袭吗?”他做好准备,打算随时从上头翻身下去,就在这时,阵吵吵嚷嚷喧哗声从门外传来,紧接着,警卫手持橡胶棍,重重击打在门墙上,大声呵斥道:“滚起来,你们这群猪猡,点名!”
“点名?!”谢源源叫起来,“可是现在……”
池青流觉得自己好像是瞎。
明明听见有人在叫自己,但那声音也不知道是从哪传过来,连个人影都看不见。
“啥子东西哦?”他懵逼,方言又冒出来,“这是……”
“……算,
他点开系统,道:“可是现在是凌晨三点啊!”
初来乍到犯人并不适应这个刻薄到极点起床时间,难免要被橡胶警棍在身上结结实实地抽好几下。他们就像群半夜被匆匆赶起来巡夜家犬,连个字都不敢多说,只是夹紧尾巴,从小憩片刻房间里鱼贯而出,推推搡搡地走到营房外列队等候。
谢源源无语地坐在房梁上,瞪着眼睛望半天,还是打算跟着下去看看,说不定可以发现新同伴。
探照灯强光将营房前空地照得亮如白昼,犯人们睡眼惺忪地站在原地,被囚头呼喝着按照身高排好队伍,稍有不慎,脸上就会挨上拳头。谢源源在人群中钻来钻去,从个方队潜到另个方队,来回扫视间,倒也看到好几个气质迥异,看就知道是玩家男人,但没有闻折柳,也没发现贺钦。
“没有吗……”他有些失望,又想去女囚那边找杜子君,这时,前方忽然传出阵骚动,谢源源愣愣地望,发现是个年轻人眼镜被打掉,正在满地爬着乱摸,于是他身前囚头也盯着他行踪又踹又骂。冷不丁地,只手从斜刺里伸出,先是给他递上眼镜,接着又把他下拽起来,迫使他迅速在队伍里站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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