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刹那,他身姿笔挺如刀剑,恍若皇帝般发号施令,所有人都如潮水褪去,诺大舞池里,唯剩他们两个人。
小提琴弹弦前奏响起,于俏皮中带着惆怅叹息,闻折柳怔,随即反应过来——《MerryGoGround》,空中散步!
正是伴随这支旋律,金发魔法师带着可爱少女跃而上,漫步在天空之中,他们穿过繁华街道,穿过熙熙攘攘人群,穿过下方广场上跳着圆舞曲成对男女……从此跨越时空,十年如日漫步在爱情云端,漫步在无数人心尖。
“终于找到你。”贺钦说,“你要去哪里?让送你程吧。”
乐声如流水般震颤,闻折柳眼睫颤抖不已,他绽开笑容,与贺钦娴熟地对个台词:“没有妹妹,也不用去妹妹开店里,所以还是算吧。”
尔贝克,”闻折柳急忙接上诗人名字,以免自己陷入更深暧昧境地中去,导致腰腿酥麻,踩错节拍,“嗯,好诗。”
贺钦勾起唇角,并不拆穿他拙劣掩饰,此刻,曲终,乐队改换节奏,弹起更加轻快《维也纳森林圆舞曲》,方才舞池中人也随之换批,只有他两人依旧盘旋在舞池中心。
贺钦耳侧纯黑耳钉在辉煌灯火下闪耀出内敛优雅光泽,两人相拥而对,珠宝、华服、美酒,金色大厅中所有人注视和议论都仿佛离他们远去,他们世界中只剩下对方眼眸。众目睽睽之下,他口袋里槲寄生仿佛着火般发烫,要从裤子口袋路上烧进他心脏。
“最后支曲子,你想听什?”贺钦贴在他耳边轻声问道。
闻折柳迷茫地皱起眉头:“啊?还以为你们曲目都是事先定好……还能听什,跳舞咯,杜鹃圆舞曲、命运交响曲……”
大提琴浑厚音色加入小提琴演奏,旋律变得有些急促,舞步也随之匆匆,鞋跟飞快敲打光滑坚硬地面。贺钦带着他转过瓣又瓣盛放莲花,笑着说:“别动!”
霎时间,长号吹奏,仿佛狂风拔地而起,要往无前地轰开前方切阻碍,流水般钢琴声悄然响彻,在愈发逼仄合奏中弹出拓宽开阔丝滑音路。闻折柳和贺钦对视眼,将金发魔术师台词同时默契出口:“把脚伸出来——”
“——继续走。”
下刻,亿万碎星样晶亮粉末在整个穹顶之上轰然爆开,犹如漫荡星海,犹如浩瀚烟火,伴随潮水般宏大轰鸣交响乐,瞬间淹没整个宴会厅,亦淹没
“可以听别,”贺钦温柔而炽热地凝视着他,“切随你心意,宝贝。”
闻折柳双颊涨红,心乱如麻,脑子下混成浆糊。
听别,可是有什曲选?他现在连句完整话都说不出来,这还有什好听?
正当他犹豫时候,《维也纳森林圆舞曲》已经停,贺钦带着他停在金莲花上,抬起手,清脆地打个响指。
“想飞吗?”他问,“带你飞起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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