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个先令和几个便士,支红蓝铅笔,块手帕和装有颗子弹左轮手枪。可笑地拿起枪,在手里掂掂,替自己壮胆。模糊地想,枪声可以传得很远。不出十分钟,计划已考虑成熟。电话号码簿给个人名字,唯有他才能替把情报传出去:他住在芬顿郊区,不到半小时火车路程。
是个怯懦人。现在不妨说出来,因为已经实现个谁都不会说是冒险计划。知道实施过程很可怕。不,不是为德国干。才不关心个使堕落成为间谍野蛮国家呢。此外,认识个英国人——个谦逊人——对来说并不低于歌德。同他谈话时间不到小时,但是在那小时中间他就像是歌德……之所以这做,是因为觉得头头瞧不起这个种族人——瞧不起在身上汇集无数先辈。要向他证明个黄种人能够拯救他军队。此外,要逃出上尉掌心。他随时都可能敲门,叫名字。悄悄地穿好衣服,对着镜子里说再见,下楼,打量下静寂街道,出去。火车站离此不远,但认为还是坐马车妥当。理由是减少被人认出危险;事实是在阒无人街上,觉得特别显眼,特别不安全。记得吩咐马车夫不到车站入口处就停下来。磨磨蹭蹭下车,要去地点是阿什格罗夫村,但买张再过站下车票。这趟车马上就开:八点五十分。得赶紧,下趟九点半开车。月台上几乎没有人。在几个车厢看看:有几个农民,个服丧妇女,个专心致志在看塔西佗《编年史》青年,个显得很高兴士兵。列车终于开动。认识个男人匆匆跑来,直追到月台尽头,可是晚步。是理查德·马登上尉。垂头丧气、忐忑不安,躲开可怕窗口,缩在座位角落里。
从垂头丧气变成自解嘲得意。心想决斗已经开始,即使全凭侥幸抢先四十分钟,躲过对手攻击,也赢得第个回合。想这小小胜利预先展示彻底成功。想胜利不能算小,如果没有火车时刻表给宝贵抢先着,早就给关进监狱或者给打死。不无诡辩地想,怯懦顺利证明能完成冒险事业。从怯懦中汲取在关键时刻没有抛弃力量。预料人们越来越屈从于穷凶极恶事情,要不多久世界上全是清色武夫和强盗,要奉劝他们是:做穷凶极恶事情人应当假想那件事情已经完成,应当把将来当成过去那样无法挽回。就是那样做,把自己当成已经死去人,冷眼观看那天,也许是最后天逝去和夜晚降临。列车在两旁梣树中徐徐行驶,在荒凉得像是旷野地方停下。没有人报站名。“是阿什格罗夫吗?”问月台上几个小孩。“阿什格罗夫,”他们回答说。便下车。
月台上有盏灯照明,但是小孩们脸在阴影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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