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所有关键点都没露,但这并不妨碍照片显得开放甚至有失体面。
最重要是,可以明显看到桌子上铺乃是份《真理报》,这令照片充满危险气息——单是将党机关报坐在屁股底下就够坐好几年牢;左手拿香烟是“白海运河”牌——这条运河是靠囚犯劳役建成。国家最重要报纸和最廉价、最浓烈烟卷在此相遇,被女性身体汇聚在起。女人对于二者中任何个都表现出绝对冷漠;房间像是某个未知机关临时设施和辅助用房,黑色高跟鞋则像是歌舞表演道具,如过于奢华、显然非苏联生产内衣。当时正值20世纪40年代末或50年代初,剧院门口停放全是斯大林汽车厂和莫洛托夫汽车厂生产汽车,国内第二波恐怖浪潮正风起云涌:“列宁格勒案”[1]“犹太反法西斯委员会案”[2]“医生案”。照片角落白灰墙面上胡乱贴着张讽刺漫画,好像是位资本家正在脱帽。
在生命晚年,国内紧张气氛有所缓和,本就兴趣广泛廖尼亚突然迷上新消遣:他开始写作并发表各种幽默文字。其中以搞笑段子居多,短小戏谑对话或者插科打诨俏皮话,偶尔也会有说教性散文,以及不伦不类诗体报告。他确精于韵律,随随便便就能把任意文字摆弄得合辙押韵,但这并没有让这些文本变得更好;不过那些段子却着实搞笑,有时甚至会被刊登在大名鼎鼎《鳄鱼》杂志上,这些豆腐块总会被郑重其事地剪下来,粘贴到专门本子上去。其中有些从小就记住:比如,建议“永远不要空腹吃饭”!不过,他最热衷还是编造异族习俗题材故事,即描写假想、不同于们异域生活。在那些虚构、充满资产阶级荒*法国人和意大利人皮埃罗夫、安图阿诺夫、路易吉身上,在辛辣嘲讽之余又带着点儿古怪味道,仿佛其所讲述是某种未实现梦想,对此别无他法,只好付之笑。
每个笑话,众所周知,都是被极限浓缩长篇小说,其中任何个都能铺展为大象规模现实。或许也有相反情形,当你所说那个过于庞大,大到无法赋予其位置时。外祖父笑话(在报纸上刊登时并未署名)所依靠似乎是对于另个世界之存在无意识信念,这个世界充斥着气泡般有趣可能性,在那里,色情狂热是供人呼吸空气;在那里,人们自己生活,同时也允许别人生活。那里人们有着某种难以遏止旧时尚,似乎所有人都戴着礼帽、系着领扣;在自己妻子葬礼上,斯迈尔斯先生安慰悲恸号啕妻子情人说:“您用不着这伤心,很快就又要结婚。”
此处不得不说是,较之于生平从未出过国好几代同胞,列昂尼德·古列维奇是个幸福例外,他去过外国,这从小就知道。他生于1912年,带有严重先天性内翻足(在老照片上,躺在肚皮上婴儿眼睛闪闪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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