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楚地知道,已经找到这本书结尾,如同习题集里通常附在最后几页参考答案。这个瓷娃娃带有多重寓意:首先,没有任何段历史可以完好无损地流传下来,不是脚会受伤,就是脸会刮花;其次,空白和缺陷是生存必然伴侣、隐秘发动机和加速装置;再次,只有伤痕将们从批量产品变成独无二单品;最后,自己也是这样瓷娃娃,20世纪集体灾难批量产品,同时也是其survivor和被动受益人,奇迹般地幸存下来。
被选中瓷娃娃还算是幸运,那些没有脑袋只好继续躺在盒子里。在特定文化语境中,根据百多年前维也纳艺术史学派断言,只有新、完整东西才被认为是美好,而旧、破碎则被视为丑陋。换言之,物品完好性是其优点与体面标志,舍此便无法获得人青睐。
正是如此。即便当思考切幸存物证不完整性时,内心深处仍在期待它们完整性。瓷娃娃也是样,他破损不能太厉害,简单地说,希望他至少看上去是顺眼。带着瓷娃娃离开时,忽然想到,之前读到过类似东西。那是茨维塔耶娃篇散文,讲述她小时候在特维尔林荫道普希金雕像旁玩耍往事:
跟普希金经常玩个自己发明游戏:会在诗人脚边放个小拇指(小孩)大小瓷娃娃,餐具铺就有卖,20世纪末长在莫斯科人都知道,像什躲在蘑菇下面土地精啦,撑着雨伞孩子啦。把这样个小物件放在巨大雕塑脚下,低下头,视线自下而上缓缓移动,直到脑袋向后仰到极限,比较他们大小。普希金雕像在头顶,在瓷娃娃头顶,这构成关于层级第堂直观课。在瓷娃娃面前是个巨人,而在普希金雕像面前,只是,个小女孩,尽管会长大。之于瓷娃娃,如普希金雕像之于。那,普希金雕像之于瓷娃娃呢?在番艰苦思索之后,恍然大悟:普希金雕像对于瓷娃娃而言太大太大,它根本就看不见他,它会误以为那是所大房子,或者座大山。而瓷娃娃对于雕像而言同样太小太小,他也根本看不到它,他会把它当成只跳蚤。但他能看见,因为很大很胖,而且很快还会变得更大。
年复年,这个小物件每每带给新教益(茨维塔耶娃列举她所学到:关于规模、材料、数量、层级、思维)。将瓷娃娃揣在兜里,走过大街小巷,手指摩挲着他后背,想象着他在记忆之书封皮上样子:由于没胳膊,身量会显得比实际更高些,长头鬈发脑袋望向前方,宛如站在船头吉祥物,脚上穿着高尔夫球袜,浑身上下光泽灿白。孰料,个落雨傍晚,瓷娃娃不小心掉出口袋,掉在老屋瓷砖地板上,碰碎。
小男孩被摔成三瓣,条穿袜子腿滑进浴缸底下,脑袋和身子分家。原本他还好歹诠释家族和自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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