既觉得有趣,又心生反感。他就是崇拜苍蝇和其他所有昆虫。他敬佩昆虫纪律、毅力和组织。在昆虫界,没有游手好闲、不守规矩虫子,也不见种族歧视纷争。他最喜欢标本是蜘蛛,因为它精工编织网状陷阱,然后以无尽耐心等待猎物,迟早会等到自投罗网笨蛋或糊涂虫。在他看来,人类社会应该多向昆虫界学习。阿尔达亚就是个身心颓败错误示范,他不但苍老,而且邋遢,身材干瘪。傅梅洛最瞧不起身材干瘪人。这种人,只让他觉得恶心。
“觉得自己实在糟透,哈维尔!”阿尔达亚说,“你能不能好心收留几天?”
说来奇怪,傅梅洛竟然决定把豪尔赫·阿尔达亚带回家。傅梅洛住在拉巴尔区阴暗公寓,房里摆满玻璃瓶装各种昆虫标本,还有好几本书。傅梅洛极度厌恶那几本书,与他极度珍爱昆虫标本恰成反比。那几本书非比寻常,全都是卡贝斯塔尼出版胡利安·卡拉斯小说。傅梅洛给住在对门妓女点钱,让她们帮忙照顾阿尔达亚,那对母女为钱允许客人对她们拳打脚踢,甚至用雪茄烫,尤其是在月底时候。傅梅洛不希望看到他死在这里。现在还不是让他去见阎罗王时候。
哈维尔·傅梅洛后来加入警方犯罪调查处,他总是有办法侦破棘手重大案件,让社会大众对治安深具信心。这是傅梅洛刚加入警界时,他那备受敬重上司杜兰大队长对他教诲和期许。
“当警察不是份差事,而是种使命。”杜兰大队长如是说,“西班牙需要多点胆识,少点空谈。”
令人惋惜是,杜兰大队长在次攻坚行动中殉职。他在黑暗中爬上五楼去逮捕群无z.府主义分子,不慎失足坠楼,当场粉身碎骨。大家都认为西班牙痛失个伟大人物,个有远见、大无畏思想家。傅梅洛信心满满地继任,他知道,自己偷偷把杜兰推下楼是对,因为杜兰已经太老,早就不足以胜任这项职务。在傅梅洛眼中,老人就跟残疾人、吉卜赛人和娘娘腔男人样,看就恶心,管他们是体魄强健或瘦弱。有时上帝也会犯错。身为优秀大国民,就应该挺身改正这些小瑕疵,如此世界才会进步。
九三六年三月,豪尔赫·阿尔达亚在新潮咖啡馆巧遇傅梅洛周后,他觉得身体略有好转,于是开始向傅梅洛坦承过去几年间发生切。他也含泪向傅梅洛道歉,直说当年不该恶意捉弄他,还说自己已经无所有。傅梅洛默默听他叙述,偶尔点头回应。当时他在心里盘算,究竟要不要当场杀阿尔达亚,或者再等阵子?他心想,只要个小小刀片就能终结阿尔达亚虚弱生命,却难以消除他从少年时期累积至今恨。不能就这样算。他决定让阿尔达亚再多活阵子。他对阿尔达亚家族没落过程很有兴趣,尤其关注胡利安·卡拉斯所作所为。
他曾经从出版社提供信息中得知,卡拉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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