努丽亚·蒙佛特：忆往手札（1 / 51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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凡事没有第二次机会，只有后悔除外。胡利安·卡拉斯和相识于九三三年秋天。当时，在卡贝斯塔尼出版社上班。九二七年，卡贝斯塔尼先生在某趟他所谓“巴黎出版探勘之旅”中，发掘胡利安·卡拉斯这个作家。胡利安每天下午在酒店弹钢琴维生，晚上则致力于写作。酒店经营者是位名叫依莲·玛索女士，大多数巴黎出版人都和她熟识，因此，多亏她请托、恳求，甚至威胁，卡拉斯几本小说才得以由不同出版社印行，只是销售状况都奇惨无比。卡贝斯塔尼取得卡拉斯作品在西班牙和南美洲独家版权，包括作者所写法文和西班牙文原版作品在内，却只付极低版权金。他相信，每本作品起码会卖个三千本，没想到，在西班牙出版前两本小说，结果只能用“凄惨”形容：两部小说大概各卖出百本。但即使销售状况这糟，们还是每隔两年就会收到胡利安新作品，而卡贝斯塔尼也都是二话不说就接受，他还说打算跟作者签订新合约，重点不只在于版税，只要是优秀文学作品，无论如何都要好好促销才对。

有天，忍不住好奇地问卡贝斯塔尼先生，既然胡利安·卡拉斯作品销量这差，为什还要持续出版他小说？这样下去只有赔钱份。为解答疑问，卡贝斯塔尼很慎重地走到他书架旁，抽出本胡利安作品，要拿回去读读。接受他建议。两周后，把那本书读完。这次，问题变成：这精彩小说，为什只卖这几本？

“也不知道啊！”卡贝斯塔尼先生说，“不过，们还是继续努力吧！”

如此令人感佩高贵情操，和印象中卡贝斯塔尼汲汲于利生意人形象有如天差地别。或许，直都错看他。对卡拉斯这个人越来越好奇。所有和他相关事情，似乎都蒙上层神秘色彩。出版社每个月至少会接到两通打来询问胡利安·卡拉斯地址电话。不久，发现打电话都是同个人，只是用不同名字罢。顶多只能照着小说封底作者介绍告诉他，卡拉斯定居巴黎。经过段时间，那个人终于不再打电话。为以防万，在出版社作者档案中，把卡拉斯地址删除。是唯和他通信人，他地址，早已倒背如流。

几个月后，偶然看到印刷厂寄来给卡贝斯塔尼先生账单。看才发现，原来，出版胡利安·卡拉斯作品所有相关费用，都是由另个人汇款支付，他名字从来没听说过——米盖尔·莫林纳。不仅如此，实际印刷和发行费用，比米盖尔支付数字低很多。数字不会骗人：出版社将印刷完成书直接堆放在仓库里，然后报假账捞笔。没那个胆子去质疑卡贝斯塔尼先生财务疏失，因为怕会丢差事。不过，倒是从账单上抄下米盖尔·莫林纳地址，那是位于布塔费利沙街大宅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