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两位小姑,左句尖话,右句毒语,仿佛从前娘不准他们早来迎娶,致使她们哥哥染上游荡恶习,在外面养起女人这件事情,完全是妹妹罪恶。结婚之后,新郎恶习,仍旧改不过来,反而是在城里他那旧情人家里过日子多,在新房里过日子少。这笔账,当然又要写在妹妹身上。婆婆说她不会侍奉男人,小姑们说她不会劝,不会骗。有时候公公看得难受,替她申辩声,婆婆就尖着喉咙,要骂上公公脸去:“你这老东西!脸要不要,脸要不要,你这扒灰老!”因那妹夫,过是这种不自然生活,所以前年夏天,就染急病死掉,于是那妹妹又多个克夫罪名。妹妹年轻守寡,公公少不得总要对她客气点,婆婆在这里就算抓住扒灰证据,三日场吵,五日场闹,还是小事,有几次在半夜里,两老夫妇还会大哭大骂喧闹起来。妹妹于有回被骂被逼得特别厉害争吵之后,就很坚决地搬回到家里来住。自从她回来之后,娘非但得到个很大帮手,就是们家里沉闷空气,也缓和许多。
这就是和你别后,十几年来,在家里所过生活大概。平时非但不上城里去走走,当风雪盈途冬季,和娘简直有好几个月不出门外时候。妹妹回来之后,生活又约略变过。多年不做焙茶事业,去年也竟出产二百斤。身体,经十几年静养,似乎也有点把握。从今年起,并且在山上晏公祠里参加入个训蒙小学,居然也做位小学教师。但人生是动不得,稍稍动,就如滚石下山,变化便要接连不断簇生出来。因为在教教书,而家里头又勉强地干起点事业,今年夏季居然又有人来同议婚。新娘是近邻乡村里位老处女,今年二十七岁,家里虽称不得富有,可也是小康之家。这位新娘,因为从小就读些书,曾在城里进过学堂,相貌也还过得去——好几年前,曾经在处市场上看见过她眼——故而高不凑,低不就,等闲便度过她锦样青春。在教书学校里那位名誉校长——也是们同族——本来和她是旧亲,所以这位校长就在中间做个传红线冰人。独居已经惯,并且身体也不见得分外强健,若结婚,难保得旧病不会复发,故而对这门亲事,当初是断然拒绝。可是那年老母亲,却仍是雄心未死,还在想结头亲,生下几个玉树芝兰来,好重振重振们这已经坠落很久家声,于是这亲事就又同当年生病时候服草药样,勉强地被压上身上来。哩,本来也已经入中年,百事原都看得很穿,又加以这十几年疏散和无为,觉得在这世上任你什也没甚大不事情,落得随随便便过去,横竖是来日也无多。只教母亲喜欢话,那就是稍稍牺牲点意见也使得。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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