因为所带几本小说书,都已看完,所以每晚闲来无事,终于还是上戏园去听戏,并且谢月英唱做,确也还过得去,与其费尽脚力,无情无绪地冒着寒风,去往小山上奔跑,倒还不如上戏园去坐坐安闲,于是在晴明午后,她们若唱戏,也没有日缺过席,这是见谢月英之后,新改变生活方式。
寒风阵阵紧起来,四周辽阔这公园附近荷花树木,也都凋落。田塍路上野草,变成黄色,旧日荷花池里,除几根零残荷根而外,只有处处潴水在那里迎送秋阳,因为天气凉冷缘故,这十里荷塘公共园游地内,也很少有人来,在淡淡夕阳影里,除西飞片乌鸦声外,只有几个沉默佃家,站在泥水中间挖藕声音。茅亭寓舍,到这时候,已经变成出世幽栖之所,再住下去,怕有点不可能。况且因为那戏园关系,每天晚上,到夜深,要守城警察,开门放出城,出城后,更要在孤静无人野路上走半天冷路,实在有点不便,于是搬家决心,也就天天坚定起来。
像这样个独身者搬家问题,当然是很简单,第那位父执公署里,就可以去住,第二若嫌公署里繁杂不过,去找家旅馆,包个房间,也很容易。可是性格,老是因循苟且,每天到晚上从黑暗里摸回家来,就决定次日定搬家,第二天定去找个房间,但到第二天早晨,享享太阳,喝喝茶,看看报,就又把这事搁起。到午后,就是照例到公署去转转,或上酒楼去吃点酒,晚上又照例到戏园子去,像这样生活,不知不觉,竟过两个多星期。
正在这个犹豫期间里,突然遇着个意想不到机会,竟把移居问题解决。
大约常到戏园去听戏人,总有这样经验吧?几个天天见面常客,在不知不觉中间,很容易联成朋友。尤其是在戏园以外别地方突然遇见时候,两人就会老朋友似招呼起来。有天黑云飞满空中,北风吹得很紧薄暮,从剃头铺里修面出来,在剃头铺门口,突然遇见位衣冠很潇洒青年。他也对微笑着点点头,也笑脸,回他个礼,等走下台阶,立着和他并排时候,他又笑眯眯地问说:“今晚上仍旧去安乐园?”到此才想起那个戏园,——原来这戏园名字叫安乐园——和在戏台前常见这个小白脸。往东和他走二三十步路,同他谈些女伶做唱评话,们就在三叉路口分散。那天晚上,在城里吃过晚饭,本不想再去戏园,但因为出城回家,北风刮得很冷,所以路过安乐园时候,便也不自意识地踏进去,打算权坐坐,等风势杀点后再回家去。谁知入戏园,那位白天见过小白脸就跑过来和说话。他问姓名职业住址后,对就恭维起来,听虽则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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