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时他能问出口
，只有这句话。
何秀霞怔住
，似乎也在反问自己。
是啊，为什
不报警？
忽然，她放声痛哭：“
不知道啊，那天晚上他抱着雨薇回来，雨薇已经断气啊！以为是他把雨薇杀……他是个傻子，脑子不清楚！就算他说不是他干，也没人会相信。真没有办法啊！”
无论是愧疚，还是气馁，邢朗很清楚他此时唯
需要发泄情绪就是愤怒，但是他没有发泄愤怒对象。
陈雨眼中忽然掉下眼泪，滴落在地板上，摔成两半。他握成拳头双手在不停颤抖，然而，他还在用力，用力……
邢朗忽然握住他颤动双手，看着他眼睛问：“这个人是谁？你看到他脸吗，他是谁？”
陈雨抬起漫着泪光眼睛看着他，指指自己缠满纱布脸。
“……他就是昨天晚上割伤你脸人？”
陈雨点点头，随即又垂下眼睛，沉下双手像是拖什东西搬往上抬起，喉咙里翻滚几番，竭尽全力说句最完整最清晰话：“雨薇，回家。”
”
陈雨闻言，小心翼翼转动眼睛想看着邢朗，但是他目光还未触及邢朗脸就匆忙收回。
邢朗沉下口气，慢慢抬起右手搭在他肩上，感觉到他身体因自己触碰而剧烈颤抖，便低声道：“不用怕，是警察。你告诉，可以帮郭雨薇报仇。”
不知是‘警察’还是‘报仇’触动陈雨，陈雨愣片刻，闪烁目光中逐渐褪去恐惧，身体里好像被贯注某种力量和勇气。
终于，邢朗看到他缓缓抬起双手比两个圆放在眼前，好像带副望远镜，然后从喉咙里低低发出个音节。
邢朗道：“你直口口声声说你儿子受到歧视，没有人会相信他说话。其实歧视你儿子，不相信你儿子人只有你个。因为你把陈雨当做杀人犯，掩藏郭雨薇尸体，所以陈雨被其他人当做杀人犯。这两年来，你把陈雨以罪人身份囚禁在身边，你可以想象他心里感受吗？你想过
雨薇，回家。
陈雨并没有杀郭雨薇，他只是把郭雨薇尸体带回家。
邢朗心里好像被谁狠狠捅拳，阵闷痛。像是瞬间被抽走所有力量，他撑着膝盖缓几口气，才起身走向何秀霞。
他站在何秀霞面前，看着眼前这位自以为直在充当儿子保护神母亲。觉得疲惫，无奈极。
“为什不报警？”
陈雨说：“看。”
邢朗眼褶颤，漆黑眼睛里迸射出如利刃般寒光：“看？你看到什？郭雨薇吗？”
陈雨点头，放下双手，握着拳头，左手不动，右手饶圈，然后两只拳头用力往旁分开。停片刻后，双手之间距离拉得更大。
邢朗看着他动作，手心在不知不觉间渗出层层冷汗。
陈雨是在模仿用绳子拴住脖子，用力往旁边拉紧动作。也就是说，郭雨薇被勒死时候，他躲在某个地方默默观看全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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