对不起,小镇,让你难过。康子年说。也许不该再找你。
说完她扣上电话,“咔嗒”声,轻又坚决,让他崩塌。
康子年像是蒸发,不在学校,也不在城里。武小镇拨她电话,发信息给她,写很多邮件,始终没有回音。周暮那里不时传来扑朔迷离消息,比如康子年因缺课太多有被开除可能,比如罗立不久也请假,匆忙收拾行装离开,很可能和康子年有约。
他很沮丧,后悔说那样话,希望知道她在哪里,然后过去看看她,陪她吃饭。他得假日就在步行街和沿河路那带游荡,那是康子年和他走过地方,她看起来很喜欢
年却仍旧不时找他,起吃饭看电影,她拉他手,靠他肩,好像所有年轻情侣,深情缱绻。
有次她说,你送点什给。他有点窘迫,并无准备。她便翻他钱包,找出张粉红色卡,那是信用卡附属小卡,上面有只神情得意加菲猫。康子年放进自己钱包里,武小镇局促地说,还没开通。她笑,那最好,没有开始,就不会结束。他瞥见她钱包里有张照片,夜色模糊,终于没能看清。
大二下学期,武小镇随大流进入懒散老兵状态,日日敷衍训练课,文化课则多数埋头在桌子下面玩手机游戏。他渐渐适应学校生活,除不能自由地进出门,其余仍和别大学生差别不大。宿舍地下室甚至有几间类似水吧场所,他和战友在那里唱歌,喝点啤酒,抽烟,玩扑克。四月里学校里调来些女兵,有时他也同别人样与她们开玩笑,但很快觉得没劲。
没有人像康子年,他从梦中所得,藏在怀里锋利宝石。
转眼之间,好长日子没有她消息。
在攀岩俱乐部遇见康子年,武小镇以为自己看错。他没见过那彪悍帅气她,橙色运动背心,高高地踩在岩壁上,头发挽成个利落髻。他在下面快乐地喊,康子年,你跑哪儿去?她回头看见是他,竟放手撒腿整个人悬在保护绳上掉下来,他大惊失色地冲过去,却有人抢在前面。个健硕俊朗户外教练,恼怒地斥责武小镇,瞎嚷什,出人命你负责?
康子年推开男人向他走来,脸上挂笑,眼睑下何时长出些小雀斑。
们去徒步。她说。那教练赶紧趋前来看她有无受伤,眼就看得出关系匪浅。
她说“们”,武小镇便不自在起来,她邀他起吃饭,他拒绝,她再来拉他手说去嘛去嘛,他莫名生气,挣脱她手说还有事。随后武小镇跑着离开俱乐部,沿着荒凉郊外路跑出很远,最后坐在落满灰尘绿化带上拨她电话。
他说,你不觉得自己这样很残忍?想走就走想回来就回来,每次都有不样男人不样传闻,到底是太愚蠢还是你太随便?劈头几句话说完他先哽咽,他觉得很委屈,清楚知道自己根本没有权利去要求什,事情开始就是不公平,是他默许,他甘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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