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们娘去世
时候，对
叮咛又叮咛，要好好把你们照看着长大成人，不能给她丢下
个……”
姐妹们脸色陰沉下来
。老汉自己也忍不住，落下颗泪珠。
“没有把你们丢下，尽力！”老汉不无自豪地说，“没有辜负她……”
女儿们低声抽泣起来。
许茂老汉继续说，有点语无伦次：
前两天，有人从连云场给许茂老汉带来封信。信是出嫁在川西坝子上三个女儿联名写。她们寄来点钱，又说因为农田基本建设搞起来，要改造“下湿田”夺取明年水稻丰收，任务很重，这次就不回来给老汉拜生，请老人家多多保重身体，待春暖以后，欢迎老人家到她们那儿去耍段时间。
许琴把信念给老汉听以后，他没有说什
。这天，他拄着木杖亲自到连云场邮政代办所去取汇款回来。他对许琴说：“叫你三姐、四姐、七姐，晚上都到这里来。”许琴奇怪地问：“全都叫来，干什呀？”
晚上，几个姐妹先后来到许茂卧室里，围坐在老汉床前，气氛不免有些紧张，看着老汉瘦骨嶙峋面孔，大家都忧心忡忡。许茂耸起高高眉棱骨，说道：
“都这看着干啥？怕活不长，是不是？咳……胡说！还不得死！”
三姑娘笑道：“看你说些啥子嘛！们才不那样想呢。你老人家多活些年辰，看看好世道吧！葫芦颈要挖河啦，这可是给子孙后代做好事啊！你还没有听说吧？”、
“那些年你们年纪小，屋头日子过得紧紧巴巴。入社以后，年年好起来。只说这辈子碰上好运气啦！哪晓得，到你们个个都长大以后，日子过得又不伸展。有时候，真担心自己又回到解放前饿肚皮那些年月里去……心想啊，自己还顾不呢，哪顾得你们呀！各管各事吧。老九批评自私，想，你娃娃懂个啥啦？天不给你饭吃，你还有精神批评老子？亲不亲，邻不邻，家人见像仇人样！这些日子，老是梦见你们娘，她埋怨呢！老实说，没有病，骨头和五脏六腑结实得很，只是这脑壳里嗡嗡地吵架，吵得厉害很呢！你们娘跟吵，你们也跟吵，也跟吵……”
说到这里，许茂像个做错事孩子似，羞愧地望着他女儿们。
随后，他就掀开枕头角，取出沓小小纸封帖，苦笑下，怪难为情地对女儿们说：
“你们……以为这些年真穷？没有呢！积攒着，悄悄存放起来。为
许琴忙告诉大家：“爹听说过，颜组长为这个事，还专门征求过爹意见呢！颜组长说，等爹病好，大队专业队要请爹去当参谋。”
“七姑娘咝咝笑道：“呵哟！爹要升官啦！”
四姑娘轻轻拉拉老七袖子，暗示她别在老汉面前这样乱说话。
许茂锐利目光突然停在四姑娘脸上。四姑娘忙低下头去。
这样过好久，老汉才又开言道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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