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画下来天天看呀——”他声明说,“你要是觉得不好就算。”
“没觉得不好,但是你不用画呀,可以天天给你看。”
“还是想画下来——”
第二天,他回病房拿笔和纸来,让她披着被子斜躺在床上,他看几眼,就让她躺被子里去,然后他就画阵,画完再看再画。他很快就画张,她看看,觉得虽然只是大致轮廓,看上去还挺像。
她嘱咐说:“你不要给别人看,让人知道会把你当流氓抓起来。”
些卫生纸,用根长长口罩带子拴好,帮她带在身上。她又怕又羞,不知道该怎办。左红告诉她:“每个女孩都会来老朋友,你同学可能有很多早就来。你去医院时候,告诉你妈妈就行,她会教你。”
那天她去医院,却直说不出口,磨蹭很久,才告诉妈妈。妈妈欣喜地说:“这真是巧啊,马上就要做子宫全切手术,做就不会来老朋友,而你刚好在这个时候接上来,生命真是代代相传啊。”
老三听,说:“希望你以后结婚,生孩子,生女儿,女儿又生女儿,她们都长得像你,让静秋代代相传。”
她觉得他说这话意思是让她跟别人结婚生孩子,她不想听他说这些,就用手捂住他嘴,说:“不会跟别人结婚,只跟你结婚,生你孩子。”
他紧搂着她,喃喃地说:“为什你要对这好?也想跟你结婚,但是——”
他笑下:“怎会舍得给别人看?”
那天他让她别穿衣服,就待在被子里。他跑出去倒痰盂,又跑回来拿脸盆、漱口杯打水,让她洗脸漱口,后来又到医院食堂打饭回来吃。她就披件衣服坐在被子里吃,吃完又钻到被子里去。后来他也脱衣服上床来,两个人温存很久,直到只剩半小时就没车到严家河,才匆匆穿衣服,跑到车站去坐车。
现在她回想那幕,知道他那时就做好离开她、好让她活下去准备,而她却错怪他,他真是什也没做。
她太遗憾太后悔,如果她早知道这点,她定早就跑去找他。现在离那次相会已经差不多快半年,如果他在那次割手之后就查出白血病,那就已经八九个月,
她看他很难过,就把话扯到别处去。她说:“全身都是右边比左边大。”她把两个拇指并在起给他看,把两条胳膊并在起给他看,都是右边比左边略微粗壮些。
他看会儿,握住她乳房,问:“那你这个是不是也是个大个小呢?”
她点点头:“有点点不同,右边那个大些,所以做胸罩时候,右边要多打两个折。”
他钻到被子里去看半天,冒出头来,说:“躺着看不出来,你坐起来给看看。”她坐起来给他看,他说有点点,然后他问,“把你画下来好不好?学过点画画。等天亮,回病房去拿笔和纸来——”
“画下来干什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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