于是他们俩就分走在河两岸,她尽可能靠河边走,这样就能让对岸他看见她。他穿着件白色背心,手里提着白色短袖衬衣。走段,她就站下,望望河对岸,看见他也站下,正在跟她平齐地方。他把手里白衬衫举起来,圈圈地摇晃。
她笑笑,想说:你投降啊?怎摇白旗?但她知道他离得太远,听不见。她又往前走段,再站下望他,看见他又站下,又举起他白衬衫摇晃。他们就这样走走停停,直走到她学校门口。她最后次站下望他,想等他走再进学校去,但他直站在那里。她对他挥手,意思是叫他去找旅馆住下。他也在对她挥手,可能是叫她先进学校去。
然后她看见他向她伸出双手,这次不是在挥手,而是伸着双手,好像要拥抱她样。她看看周围没人,也向他伸出双手。两个人就这样伸着双手站在河两岸,中间是浑浊河水,隔开他跟她。她突然觉得很想哭场,连忙转过身,飞快地跑进校内,躲在校门后面看他。
她看见他还站在那里,伸着两手,他身后是长长河岸线,头上是昏黄路灯,穿着白衣服他,显得那小,那孤寂,那苍凉……
然她妈妈回家见她不在,又要着急。他看看表,问:“刚才睡着?你怎不叫醒呢?这——你马上又要回去,对不起。”
她笑他:“有什对不起?两个人在起就行,难道你有什任务没完成吗?”
他不好意思地笑笑:“不是什任务,但是好不容易见次面,都让睡过去。”说完,连打几个喷嚏,好像鼻子也堵,嗓子也哑。
静秋吓坏,连声抱歉:“刚才应该用什东西帮你盖下,定是你睡着,受凉,这江边有风,青石板凉性大——”
他搂着她:“睡着,还要你来道歉?你该打才对。”说完又打起喷嚏来,他连忙把头扭到边,自嘲说:“现在没怎锻炼,把体质搞差,简直成‘布得儿’,吹吹就破。”
静秋知道“布得儿”是种用薄得像纸样玻璃做成玩具,看上去像个大荸荠,但中间是空,用两手或者嘴轻轻向里面灌风,“布得儿”就会发出清脆响声。因为玻璃很薄很薄,不小心就会弄破,所以如果说个人像“布得儿”,就是说这个人体质很弱,碰碰就碎,动不动就生病。
她说:“可能刚才受凉。回去记得吃点药。”
他说:“没事,很少生病,生病也不用吃药。”
他送她回家,她叫他不要跟过河,因为她妈妈有可能也正在赶回家,怕碰上。他不放心,说:“天已经黑,怎放心你个人走河那边段呢?”
她告诉他:“你要是不放心,可以隔着河送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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