静秋小声问:“你那天不是争嘴,说要给你也织件毛衣吗?怎没见你买毛线来?”
他笑笑:“线买,不敢拿过来。”
她想他大概见她这几天手里有活,不好再给她添麻烦,她心里有点感动。她毛病就是感动不得,感动就乱许诺。她豪爽地说:“你把线拿过来吧,等织完这件,就织你。”
第二天,他把毛线拿过来,装在个大包里,看上去不少。静秋从包里拿出毛线,见是红色,不是朱红,不是玫瑰红,也不是粉红,是像映山红花样颜
人说“好疮疤忘痛”,这话点不假。静秋担段时间心,发现没事,胆子又大起来,又敢跟老三说几句话。刚好大妈和村长回大妈娘家去几天,大嫂去严家河会丈夫,把欢欢也带去,白天家里除静秋,再没别人。
老三下班,就早早跑过来帮忙做饭,自己也不在食堂吃,到这边来吃。他跟静秋两个个烧火,个炒菜,配合得还挺默契。
老三会做油盐锅巴,他煮饭,先把饭用个盆盛出来,留下锅巴在锅里,撒上盐,抹上油,用文火炕会儿,铲起来就是又香又脆锅巴。静秋吃得爱不释口,晚饭干脆就不吃饭,只吃锅巴,吃得其他人莫名其妙:放着白白饭不吃,去吃锅巴,城里人真怪啊。
长芬见大妈不在家,也把自己谈男朋友带回家来吃饭。静秋听大妈说过,说那男“光长张脸”,不踏实,不在村里好好务农,总想跑外面做小生意,大妈和村长都不喜欢他,不让长芬跟他来往。长芬平时都是偷偷跑出去跟他约会,现在爹妈不在家,长芬就大摇大摆地把那张“脸”带回来。
静秋觉得那张“脸”还不错,人高高大大,说话也像见过世面,对长芬也挺好。“脸”还带给静秋几根花花橡皮筋扎辫子,说他就是走村串户卖这些玩意。长芬把手上块表给静秋看,得意地问:“好不好看?他给买,百二十块钱呢。”
静秋吓跳,百二十块钱!差不多是她妈妈三个月工资。长芬戴表,菜也不肯洗,碗也不肯洗,说怕把水搞到表里去。
吃饭时候,老三总给静秋夹菜,“脸”就给长芬夹菜,只有长林个人掉单。长林总是盛碗饭,夹些菜,就不见。吃完,碗丢,就不知去向,到睡觉时候才回来。
晚上时候,长芬跟“脸”关在隔壁她自己房里,也不知道在干什。长芬和长芳屋只隔堵人多高墙,顶上是通,点儿也不隔音。静秋在自己房间写东西,总是听见长芬唧唧地笑,像有人在胳肢她样。
老三就大大方方地坐在静秋房间,帮她写村史。有时她织毛衣,他就坐在对面,拿着线团帮她放线。但他放着放着就走神,只盯着她看,忘放线,她只好在毛线另端扯扯,提醒他。
他像是被她扯醒样,回过神来,赶快抱个歉,放出长长线,让她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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