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眼泪润湿,告诉自己,切都过去,各自不相干……不要再痴缠不要再流连。可是为什心这样疼痛。情感太纤细,心灵太剔透,生遇到场爱已是奢侈。家程已勒断她对爱情所有祈望。这场镜花水月恩爱已叫她彻底绝望,心门深锁,从此荒芜。
决然离开吧,彻底放下吧,潇洒转身吧……可做不到,真做不到。若是可得到他片时恩爱,她愿意付出所有,如那童话里哑音化为沫人鱼公主。
他在书案前认真抄写弘法师《晚晴集》。即今休去便休去,若觅时无时。端正儒雅颜体。她就在边看他,看得心也憔悴。她要把他模样刻到心里去,刻得再深些,再透些,再疼些。永生不忘……
小囡安静睡眠。再亲亲她,记住她眉眼,她声音……眼泪落在婴儿洁白滋润脸蛋上,女孩额头光洁明亮,与初染样……
他从山里买来新鲜竹笋,要为她做顿饭。从来,都是她准备大桌饭菜给他。他做菜口味很淡。她口口咽着,眼神只是刻不离他。他笑,怎?
静。她含笑逗弄孩子,心却点点凉下去。
孩子吃饱,又沉沉睡去。他抱过孩子,无限爱怜,她叫小囡。
她把嘴边话咽下去,他只知道他有个小囡,却不知他还有个念念。
她怕冷场,她怕彼此再无话说,于是她前所未有地絮叨。她说上海房价又涨。家里新买盆君子兰。那棚木香开花。养只爱尔兰折耳猫。喜艾又生个女儿。她快要出本新散文集……他只是静静倾听,不发表意见。似乎在听些与他毫不搭界事。
说好久,终于缄默。她感到深重悲哀。他没有任何响应。这时她小心地问,她呢?
她忍着泪,微笑,没什,只是想再看看你。寻常句话,说出来却充满悲怆之意。她呛住,直直望着他,直都是微笑。
雨直在下。他出去采药。她悄悄在厨房里最后次为他做菜。糖醋鲫鱼,糯米排骨,什锦炒饭,糯米小汤圆。她把饭菜摆满桌子,终于选择离开。
直都是恍惚。她回到她所在环境,继续做温良平和女子。她心知自己不会如他们这样决然彻底,抽身离开。她很累,但必须如此。也许过些年,她会带着女儿改嫁。生活美满。华衣锦绣下她黯然亦安然。那
他脸色骤变。
她已经不在人世。
她以前宫外孕,医生说她很难再怀孕。但是她又怀上。很危险。但她定要生下来。今年四月,山里桃花开时,她早产。来不及送到山外,就……走。
她流很多血。她很疼,但她不说。村里大夫没有任何办法,只能眼见她流血。最后请来巫师,为她做法为她祈祷。但依旧是没有用。很多人为她哭,她临走前什话也没说。她葬在山里,墓前种满栀子树。
他说,这里环境很好,很安静。你身体直不好,住些天再走。帮你开药方。天还下着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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