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欢没有做声,只看她出门,然后关门声音传来,她脚步声远去。他拿钥匙冲到门边,那是她钥匙,她要有钥匙,才能随时回来这里,不用敲门。
门打开,他发疯般地喊“冯丰”,可是,门外,哪里还有她丝毫人影?
三月春光明媚。
冯丰陪着珠珠产检。珠珠怀孕两个月,前不久才知道,高兴得赶紧给冯丰打电话。珠珠在个化工性质单位上班,怕辐射大,就辞职在家养着。
冯丰开年后赶完工,
门开,他声音不稳,似在梦中:“冯丰……你有什事情?”
她进来,拉亮屋子里所有灯,声音淡淡:“听你声音像是感冒,来看看。你吃饭没有?”
她手里提着路上买来粥点,用保温盒装着,还是热腾腾。还有些李欢平素喜欢水果,些常备药。
她看他好几眼,摸摸他额头,发现很烫,立刻说:“李欢,你要不要紧?还是去医院吧?”
李欢呆站着,句话也说不出来,好会儿才摇头,冷冷道:“没什事情,你走吧。”
入困境,求助对象却伴着别人,完全舍弃自己!
以前,自己病伤,总是有冯丰,有她照看、端茶倒水,纵然骂骂咧咧,也是温馨和安慰,如今,这些竟然成过眼云烟。
他打她电话——自从正月初后,他再也没有打过她电话。已经多久?十天?半月?月?年?仿佛已经过几十年,想起都是回忆——电话通,听得对面“喂”声,他说不出话来,只悄然掐断,又躺回床上。
这世界上,再也不会有人真正关心自己。整个世界都把自己抛弃。
李欢躺在床上,眼眶濡湿,从不知道男人也会哀伤自恋到这等地步。
她不理他,只说:“你发烧,应多休息多喝水,很快就会好。”
她拿杯子给他倒热水,又将药取出来,递给他:“先吃药吧。”
她声音有种魔力,李欢毫无抗拒,跟个孩子似乖乖服用。
她拿水果刀,看样子很久不用,有尘垢。她去厨房冲洗,擦拭干净,削些梨子、苹果,切成小块,放在干净玻璃盘子里。李欢直看着她,心里翻江倒海,却是声不吭。以前,不久以前,只要自己回家,只要自己有些不舒服,她也会这样,她常常这样——习以为常东西,到今天,才觉得那已经变成最后奢望。
她放好水果,将药分类拿出来摆好,转身,也是淡淡:“你好好休息,走。”
电话又响起,他接听,冯丰迟疑声音:“李欢,你不舒服?”
只有她知道!她解自己,她最解自己。他镇静声音:“没有,刚拨错号码。”然后挂电话,眼里竟掉下滴泪来。
他抹抹脸,躺着动没动,整个世界都是黑乎乎,丝光亮也没有。
有人敲门,阵接阵。
他挣扎着起身,以为是抄水表气表,除他们,谁也不会来拜访自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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