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……”
太诡异。
这对父子间氛围,实在是太诡异。
活像对有不共戴天之仇死对头。
温舒唯默,暗暗抽抽嘴角,脸上浮起个笑容,礼貌地柔声说:“沈叔叔您好,叫温舒唯,是沈寂女朋友。”说着顿,抬手指指桌上那大堆水果补品,有点不好意思地支吾:“初次见面,也不知道您喜欢吃什,所以就随便买点……希望您喜欢。”
温舒唯怔,侧过头看沈寂。他已带着她提步走进病房,眉眼垂着,神色冷静淡漠到极点。
极轻微声“砰”,病房门在两人身后关上。
怕吵到病人休息,温舒唯脚下步子刻意压轻,边往里走,边环顾四周,眼便瞧见位于白色空间正中央那张病床。
白色床单,白色棉被,床头墙面上还印有鲜红色“八”标志。病床上躺着个五十几岁中年男人,身形高大,半靠半坐地躺在床上,闭着眼。刚动完手术死里逃生缘故,他脸色和唇色都十分苍白,身上挂着止伤口疼用麻药仪器、输液针管,和台心电监护仪。
他警觉性显然很高,听见动静,几乎是立刻便睁开眼睛,看过来。
面容严肃,看着最多二十二三岁,非常年轻。
警卫员道:“请出示下证件。”
温舒唯解释道,“这位是政委儿子。”顿下,补充,“亲生。”
警卫员:“……”
警卫员道:“特殊时期,上头有交代,每天最多只能两人探视,且探视者必须出示证件。”
沈建国看小姑娘两眼,便移开目光淡声道,“眼光不行啊。”
话音落地,整个病房突陷入阵死寂。
“……”温舒唯愣,
双眸炯炯,目光清明有力,沉沉,充满压迫感。
温舒唯注意到,中年人无论是容貌五官,还是颦蹙间眉宇神态,都与她身旁男人颇有几分相似。
她不由有种感叹基因遗传强大与神奇。
“……”沈建国苍白面容上神色寡淡,淡淡地看着进屋高大男人,和男人身旁漂亮小姑娘,不说话。
沈寂随手把带来堆东西放到床头柜子上,脸上没什表情,随后便踏着步子走到距床尾几步远外椅子前,弯腰落座,两条大长腿大马金刀地屈起敞开,坐姿随意,手里把玩着枚打火机。看起来丝毫没有主动跟沈建国搭腔打算,也没说话。
温舒唯点点头,深表理解,余光看见边儿上沈寂已面无表情地把军官证递出去。
警卫员同志接过,打开证件仔细核对几秒,交还过去,站定立正,朝沈寂敬个标准军礼,侧身打开病房房门。
沈寂脸上没有丝表情,摘下军帽抱在胳膊上,唇微抿,眉目冷峻。
温舒唯探出颗圆圆脑袋,从门缝往屋里打望——这间病房是个单人间,宽阔明亮,安静极,整个空间充斥着种浓郁、医院里独有消毒水气息。
正观察着,腰背位置被只大手扶住,稳稳,很有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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