片刻后，李凤来又走回来拉林沉
手，
遍遍摩挲上头那道狰狞伤痕，笑道：“可惜你手受
伤，不能弹琴，否则应该能卖个好价钱。”
边说，边斜斜望住林沉脸，黑眸幽幽暗暗，分明含着恼意。
林沉低头，并不应声。
李凤来便益发气恼起来，恨恨地瞪他眼，但随即又笑，咬牙切齿地说：“
不但恩怨分明，而且还公平得很。三年之后，定来赎你出去。”
说罢，凑过头去亲亲林沉脸。
林沉心中模模糊糊地想着，身体却发起抖来，挣扎着要逃。但刚提气，就觉胸口阵剧痛，手脚根本不听使唤。
李凤来连忙伸手轻抚他背，薄唇仍旧抵在他耳边，低低地喃：“乖，这次毒可比平常厉害许多，千万别轻举妄动。”
他动作这样轻柔，嗓音这样温软，但那似笑非笑黑眸里，却隐隐藏着怒意。
林沉于是不再动弹。
李凤来得意地笑笑，略嫌轻佻地在他颊边捏把，然后牵他左手，步步地走出客栈。
睛，道：“若这
简单就结你性命，岂不是亏大？”
林沉愣愣，眼见李凤来手中扇子越摇越快，忽然感到阵头晕。
又中毒。
他清楚知道这点，因而并不挣扎，就这软软地往前倒去。
李凤来手伸，顺势将人揽进怀里，笑得眉眼弯弯：“素来恩怨分明，你从前欠多少，只管照原样还回来就成。”
那唇冰凉冰凉，几乎没有温度。
林沉依然毫无反应，只静静立着，眼见李凤来转过身，慢悠悠地走出门去。那背影风流潇洒，他曾经苦苦追逐这多年，如今却渐行渐远，最终消失不见。
数月前，眼瞧着那竹林烧成片火海之时，
林沉跌跌撞撞地跟在后头，好似失魂魄木偶般，完全控制不住自己身体。
此时夜色已深，那条花街柳巷却热闹得很。
林沉从前跟着李凤来进出过几次青楼，却还是头回踏进满是男娼妓馆。其实也跟普通窑子没什两样，只不过倚门卖笑换成眉清目秀少年，空气中飘着股浓浓花香，甜得腻人。
李凤来熟门熟路地走进去，跟个花枝招展青年打个招呼，笑嘻嘻地讲起价钱来。
林沉定定地立在旁边，感觉肺腑间翻江倒海，有些想吐。隐约听见李凤来跟人家谈妥价钱——二十两。他于是弯弯嘴角，木然地想，自己果然便宜得很呢。
林沉心头震，颤声问：“什意思？”
李凤来慢悠悠地挑起他下巴来，仔细端详阵，然后故意在他耳边吹吹气，语气轻薄至极：“光凭这张脸话，就算卖去青楼也不值什钱。不过，武林盟主滋味……想必不少人想尝尝吧？”
林沉怔怔，下就瞪大眼睛，呆呆盯着李凤来看。他眸底雾气蒙蒙，隔许久，方才明白那句话意思。
原来，他竟是要用这个法子报复他。
嗯，果然是极解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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