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伸手握住季明轩左手。
季明轩手生得那样好看,手指修长白皙,只无名指上留着戴过戒指痕迹。沈默笔尖轻颤,第笔正落在那个位置上。
季明轩怔下,不由得动动手指。
沈默不知哪里来力气,紧紧按着他手道:“季先生,别动。”
“沈默……”
“直没好,现在是用左手画画。”
“伤应该早就痊愈。”
“嗯,医生说是心理因素。”
“这只能靠你自己克服,别人都帮不上忙。”
有,沈默心想,有个人可以。
沈默房间门虚掩着,季明轩敲两下门,然后推开门走进去。沈默正忙着收拾行李,地上只大行李箱塞得满满,显然已经整理好。
季明轩看在眼里,不动声色地问:“打算离开?”
“是,已在这里住好多天,也玩得差不多。”
沈默把最后件衣服叠好,回头道:“季先生先坐下吧。”
沈默房间里没有露台,只有面落地玻璃窗,能看见窗外海景。窗边摆两把椅子,季明轩挑把坐下。
明轩没有办法,只好坐在床边给他讲:“从前,有只小白兔……”
他声音低沉,在这样夜里格外动听。
“最后,大灰狼和小白兔成好朋友,幸福生活在起。”
季宁陷在被子里,眨巴着眼睛说:“上次好像不是这样……”
“就是这样,”季明轩眸色沉沉,柔声道,“大灰狼和小白兔相亲相爱,永远在起。”
“这颜料过晚就能洗掉,已经订回国机票,明天就会离开这里,绝对不会打扰到你生活。只有今晚,只有这次……”他声音低得不能再低,近乎央求般,道,“让把这幅画画完。”
季明轩顿时安静下来。
沈默便继续画下去。
他调好颜色,在纸上试试,自己觉得还算满意。他原本是用左手握笔,犹豫下后,又换到右手。
他拿笔手微微发抖。
沈默竭力压下那种不适,握着笔走到季明轩跟前,在他对面椅子上坐下来。
季明轩见他没拿画板,讶然道:“不是要画画吗?”
沈默忽而笑,说:“没错。”
沈默倒杯水给他,道:“不好意思,要耽误季先生些时间。”
“没关系,”季明轩双手交叠着放在腿上,问,“半小时够吗?”
沈默立即道:“足够。”
他画板支在房间中央,画笔和颜料也都胡乱堆着,他翻找出自己需要颜色,挤出些颜料来,低下头认真调色。
季明轩看他眼,而后扭开头望向窗外,问:“你手什时候好?”
他说完摸摸季宁脸,说:“乖,睡觉吧。”
季宁向来怕他,只好闭上眼睛,嘴巴还微微嘟起来。
季明轩给他压好被角,关上灯走出房间。
时间才刚过八点。
季明轩便回自己房间换身衣服,又从抽屉里找出对袖口,细心戴上之后,才出门去找沈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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