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人头戴脏脏毛线帽,帽子下沿被扯出来很长块遮挡耳朵;棉袄原色不知是黑还是被他弄脏,连露出几块棉花都是黑色;大棉裤上水渍错乱,谁也不知道那是什;只有他棉鞋看起来很暖和。
老人双手抄着棉袄袖子,乐呵呵地等待刘洋发话。
“您什时候看到这些?老大爷。”刘洋指指地上包袱。
“早上睡到十点钟,起来后连翻几个垃圾箱都没找到好东西,等翻这个箱子呢,结果翻出套人骨头来,
他们在个油炸臭豆腐摊位前右转,走进条小巷。
小巷中积雪未融,比起外面小吃街,这里更像另个世界。
他们在个大垃圾箱前停住脚步,等待他们多时是两个民警和个衣衫褴褛老人。
民警和几人互报身份后,其中位指着垃圾箱说:“东西就在里面。”
刘洋眼便看到那个鼓鼓包袱,同样是蓝白相间床单。另个民警把包袱从垃圾箱里提出来。
不知从哪刮来阵风,天阴下来。
中午,蒙刚坐在审讯室里,他面前是个相貌和善却穷凶极恶人。蒙刚嘴角歪,笑得很无奈。
昨天阴天,今天凌晨不知几点开始下雪;早上还直晴着,中午过后,天突然阴下来。天都市冬天并没有把雪留住,可蒙刚也没想到雪这快就化。
蒙刚朝窗外看,这时,正巧两辆警车出门。
警车驶向劝业场。
淡淡血迹。
包袱被掀开。
刘洋大体扫眼,是骨头。上肢骨和下肢骨被人整齐地塞在副躯干骨肋下空间,由于躯干骨并不宽阔,剩余骨头则被随意堆积在肋骨之上。
刘洋对赵国森点头,接着转向民警说:“老人发现这个吗?问他些话。”说着,赵国森和聂兰已蹲在骨头前。
刘洋面前是个衣衫褴褛老人。
劝业场是天都市老商业中心,曾在八十年代集中当时中国最流行服饰、电子产品和自行车行,知名度覆盖大半个中国。九十年代初,中国各大城市商业蓬勃发展,再加上天都市商业中心转移到南京路旧街口区,劝业场曾经商贸龙头位置从那时起落千丈,可它并未没落。近年来,劝业场逐渐变成天都市最繁华小吃街。
星期五中午,人声鼎沸。
刘洋、赵国森和聂兰三人在劝业场外围下车。刘洋站在街道尽头注视着这个烟熏火燎、人头攒动小吃街。似乎所有人都在天都湿冷冬季里热火朝天地过着悠闲日子,根本没几个人知道街道深处发生什。
三人钻进人群,同车现场勘验员也紧随其后。
烧烤烟雾、店家叫卖声、积雪变成被人群踩烂后黑泥,以及攒动人群同组成喧嚣劝业场。刘洋快步走在前面,并不时推开路人;他身后是马上退休老法医赵国森;路上黑泥令聂兰不舒服,即便她踮起脚尖,依然有不少泥点打到裤腿上;倒是聂兰身后现场勘验员,面色凝重,如临大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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