偏不巧
尽管段语澈知道曹烽肯定乐意，但觉得这太苛刻
些。
从他手里抽过名单，段语澈看
眼，前前后后有几页，有些是和曹烽同期资助
，现在都已经入社会，不知道现状如何，有些是后来资助，看年纪现在应该刚上大学，或是刚上初高中。
算下来可能有二十几个，在物价飞涨今天，资助这些学生上学可不便宜。
段语澈在心里默默地算笔账，但他数学太差，算不清楚到底是多少，可不动脑子都知道，以曹烽收入肯定是不够。
“你放着吧，既然是
爸遗愿，理应是来资助。”
都带给他铺天盖地压力，他自卑，自己心里很清楚，自己就是根什
都算不上狗尾巴草。
他在新学校住宿舍，宿舍环境不错，只是楼里有人上过吊，有人跳过楼，常常有学生到深夜就开始偷偷地哭。
曹烽也在哭，他哭得很沉默，不是嚎啕大哭，也没有失去理智，眼眶酸痛得睁不开，眼泪在脸颊上干涩，又涌出来，曹烽不喜欢擦眼泪，低头看着它洇湿写满试题试卷，眼前从雾蒙蒙，渐渐熬至清晰，哭完提起笔，继续做题。
在他面前，是望无尽深渊，他想啊，自己从黑暗中穿越，总有天会让段述民满意，他会认可自己，弟弟也会回家来，所以他更加努力。
旁人以为曹烽跟他们样，被考试压力所压迫，结果曹烽直接在高二就跑去高考，也考上。
“没关系，弟弟，哥哥有存款……”
“知道你有钱，”他打断曹烽，“那些钱你还是留着自己花吧，衣服都舍不得买件像样穿，不知道对自己好点？”
曹烽怔，段语澈接着又说：“而且你不是在当老师嘛，教书育人，本就是件很好事，其他好事让来做吧，还没做过这种善事呢。”
曹烽点点头，或许弟弟从来没有考虑过钱事，不过也不需要让他去考虑，自己钱等于是弟弟钱，他养得起段语澈，弟弟想做什都可以。
和段语澈先去酒店提行李，回去时，曹烽带着他去附近超市买点菜，他个人住时买很少，每天晚上都去，抢些打折，这回就不看打折菜叶，全跳农场里绿色生态蔬菜，肉也往贵挑。
后来段述民总是给他打钱，学费帮他缴，曹烽会默不作声地把钱退回去，可是他给段述民打电话，永远是占线。
写几封信，段述民也从来不回。
可直到几天前，他收到那封快件，那封回信，才意识到叔叔或许是原谅自己。
两人整理遗物到太阳落山，才差不多算理完，曹烽拿到段述民资助学生名单，打算去解清楚这些孩子现状，然后继续资助下去，这就像场接力赛，段述民没做完事，由他来做。
“这个也是爸留给你东西？”段语澈看见资助名单，很不可思议，段述民想干嘛，让曹烽个领着微薄薪水人民教师，花光自己工资去资助学生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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