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扇纸门变亮,稻垣站在约三张榻榻米大玄关里向芳枝频频招手。
雇主家寒酸令芳枝吃惊不已。稻垣妻子难道像大杂院妇女样,外出时候连门也不锁吗?况且,家里好像连个女佣也没有,主人回来,居然还得自己去开玄关灯,他真付得出薪水吗?想到这里,她心里越发不踏实。
之后她被带进八张榻榻米大里屋,在看不到个坐垫地板上坐下时,芳枝内心已不仅是不安,甚至涌起股莫名恐惧。这栋被稻垣称为私宅房子,该不会根本是无人居住空房子吧?芳枝视线扫过屋里每个角落,里面既没有柜子也没有桌子,玄关门口没摆双木屐,客厅壁龛也是空荡荡,既没有挂轴画更没有什摆饰,这实在太奇怪。这样看来,他说妻子外出,肯定也是骗小孩谎话。
“你似乎很害怕。”稻垣看着坐立不安芳枝,内心似乎正在冷笑,他语气怪异,“其实这里根本就不是家,只是间空房子,事先把门锁卸。至于电灯,也是自己备好,随时可以点亮,害怕吗?但事到如今你应该不会想尖叫或逃跑吧?不过就算你尖叫也没用,附近全部都是豪宅,大得难以想象,这是栋僻静独门院落。刚才已经从里面把门锁上,就算你想逃,凭你这纤细手臂恐怕也逃不出去,明白吗?你很聪明,应该很清楚这种场合怎做、采取什样态度对你最有利。是个坏人,所谓坏胚子。你如果想在这种你处于弱势状态下反抗,反而正中下怀,你懂吗?因此,你不如还把当成稻垣美术品店店主,把你当成今天刚应聘女事务员,而这里就是店主家,咱们就别来什争执或反目相向浪费时间,都保持个愉快心情好好谈谈,怎样?”
芳枝听到这里,嘴唇倏然失去血色,不过,她在稻垣还没有察觉之前,就硬生生咽下心里恐惧和狼狈。虽然心底仍恐惧得颤抖,但至少表面上已经能够表现出坦然自若神色,她冷静地说:
“可是为什非得来这个奇怪空房子呢?”
“问得好,你果然聪明,这下也可以松口气。你意思是说何必选这种空房子,不如去咖啡厅或饭店开房间不是更好,对吧?你可以直接这问……不过,选择地处僻静房子,是有特殊理由。你马上就知道原因。”
稻垣始终保持绅士风度,就像跟朋友闲聊似,语气相当平稳。看来他很清楚,比起任何粗,bao言辞,这种态度更能令对方毛骨悚然,也更让人害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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