旁辉咬紧后槽牙,下颚骨骼突出来。他低哑地说:“——是个普通人。”
王国愣下,旁辉甩开他手就向前跑去。王国怒吼道:“旁辉,你这是把你后半辈子都葬送在沈晾手上!”
“没有他这辈子都完!”旁辉朝前大喊,他边喊边向前奔跑。他不知道自己在恐慌什,他看着天边霞光,心慌阵阵袭上来。
不要升上来……求求你……不要升上来……
旁辉不知道自己在祈祷什,他仿佛看见那个早上,吴奇死去那个早上。沈晾在
——你杀人-
旁辉在车尚未停下时就打开车门跳下车。他在地上踉跄下,向沈晾开过那辆车冲去。那辆车车门开着,里面没有人,别墅没有灯光。但是他们在靠近之前,已听到声枪响。这声枪响生生让旁辉在座椅上弹跳下。身热汗像是潮水般汹涌而出,接着又迅速冷却下来,刺激他脊背。
旁辉看看表。五点。
杨平飞连忙跳下车,把拉住旁辉,却只拉住他衣角。旁辉连滚带爬地往前跑,受伤腿像是条残缺器官,破出体表,无用地耷拉在侧。他用力蹦跳,满身汗在冬日里浸透单薄衣服。他身上还穿着病服,在微光里十分显眼。
王国冲上去把扑倒旁辉,李陌端着枪就跳下来,瘸拐地也向前冲去。卢苏麒站在车边上,下意识地掏出相机纸笔,却又犹豫地捏紧拳头。
来,内脏在揪痛。那是舒雷鸣等人厄运。
死亡是什?
死亡是个人能够经历最可怕也最轻松事。
从处致命伤扩展到全身器官到细胞全面衰竭。
如果连死亡都能轻易控制,他还是真正人类吗?
杨平飞扛起地上旁辉,对王国说:“王队,你看着辉哥,去看看!”接着他迟疑下,对卢苏麒招招手,“你跟过来。”
卢苏麒连忙跟上杨平飞,越过李陌向前小跑。
旁辉用力挣脱王国,意孤行地往前,王国怒吼道:“旁辉,你还要不要命!”
“要沈晾命!要爱人命!!”旁辉如同头濒临崩溃雄狮般凶猛地咆哮。他双眼如铜铃般瞪大,身体前倾,像进攻前蓄势待发。
“你——还是不是个警察!”王国咬牙切齿地说。
他看到黑暗里人举起枪。他们是宿敌。他们也是同类。
吴奇说过:“知道他直在找个人。个想要杀又舍不得,个想拉拢又不放心,个和他斗十几年人。”
“你知道有多羡慕这个人,入狱是起入狱,出狱后也几乎占据他所有注意力。人在被扼死时候,会产生种强烈兴奋感,甚至比性高|潮还要激烈。你们差点互相扼死对方,这是……永远也做不到事。”
“后来才知道,那个人就是你。”
吴奇在黑暗车厢里,贴着沈晾说:“很高兴……因为现在……你和样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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