旁辉几乎屏住呼吸。他觉得头脑晕眩得厉害,时之间说不出话来。这明明不是什情话,但是旁辉却觉得这是沈晾对他说过除“每天都要说”外最煽情话。他跑小半个中国来确定件事,这件事是为旁辉。
旁辉抓紧沈晾手,那双骨头突出手在他手心里挣扎下,却没有挣脱开去。旁辉脸有些涨红,他再庆幸自己体质和沈澄瑶样,如果沈晾能够看到他厄运,恐怕他早就已经离开旁辉。
旁辉意识到出租车载着他们行驶地方不是车站之后,已经有十几分钟。沈晾报地名时用是当地方言,旁辉没有听懂。因此他皱着眉问道:“们现在去哪?”
沈晾沉默会儿,接着垂下眼睛说:“老家。”
沈晾老家对他来说几乎是个阴沉沉噩梦。他在学前受尽自己堂哥侮辱,在“小杂种”呼喊声下长大。在上学后“杀死”他堂哥,遭到亲人毒打和辱骂。他被塞在小小房间里禁闭、忍耐饥饿与恐惧,他在天天能力强盛起来惊恐中怀疑自己所见、怀疑生命,怀疑自己存在。
“这就是你来这里目?”旁辉坐在他身边,低声问道。
“什。”他们已经看不见那个小区,沈晾坐在出租车里,表情非常淡。
“看瑶瑶?”旁辉这问着,手握住他。
“嗯,”沈晾非常直白诚实地点点头,仿佛没有察觉到旁辉小动作,“要确保她未来半年里,不会遇到任何厄运。”
旁辉楞下,眼神有些怪,他忍不住问:“你不是说……你看不见你妹妹厄运……”
沈晾出生在那里,年幼沈晾也埋葬在那里。
出租车只能开到道铁桥上,再往前已经无法前进,村子里小路不允许汽车通行。在这块海拔较高,维度偏大地区,气候已经非常寒冷,和南方不同,这里已经下起小雪。沈晾走在小积雪路面上,眼前切和曾经景色渐渐重合。他不知道自己是二十七岁还是七岁。他在雪地里,在这条对当时他来说还十分宽敞路上画着家人。他所见过家人,臆想中家人。
旁辉跟在沈晾身后,看到他缓慢地停下来。他站在这条小路中间,双手插进衣兜里。寒冷让他苍白脸色染上丝浅淡红色。他仿佛是站在片茫茫雪地里,空无人,空无物。
旁辉走上前,握住沈晾冰凉手指。
沈晾再次点点头。他抬起头来看向旁辉:“从前直和她在起,生怕那会对预测产生影响,所以再来看次。”
“……结果呢?”旁辉问。
“没有看见,”沈晾说,“这是想要得到结果。”
旁辉有些不理解沈晾。
沈晾沉默会儿,说道:“没有看见她厄运。证明无法看见厄运人确存在。她未来在眼里是没有约束,没有个必然命运。”沈晾转过头来,看向旁辉,“你也是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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