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躺在病床上,又懂得点。
康以明来看她,陪在她病床边。她腹腔内还有淤血,断骨地方已经打上石膏。醒过来之后她能够说话。嘴唇泛白。她身体这样薄瘦,躺着盖厚被子就好象没有样。床看上去几乎是平平。
卧病在床时日,康以明偶尔来探望,多数时候不知去向。可气可笑是,他自从获得自由可以任意嫖妓,就变本加厉喜欢与她交流感受心得。将他玩过各色各样女子拿来与她品头论足,就在病床边说得越来越起劲。
知秋忍无可忍,只是说:你做便做,不要与来说什感受。他却不肯:你病但不能让你寂寞呀。又不会隐瞒你。
他执意还说,有个女人最近正在追,非常有意思。不知道你们女
,实属嫖得不易。但阿美乖巧伶俐,哄得他像给小孙女压岁钱般,甘心在无效次数中照付嫖资。由此她戏剧性地多得三万多块,买瓶香奈儿香水礼偿她女主人,殷勤地叫她,苏琴姐。
知秋确越来越有女主人仪态。她还与以明在起,他来看她,两人在包厢里面寻开心,以明很快亢奋起来,知秋便让他下楼去与手下小姐行欢泄欲。
康以明得到知秋这样女子,不仅不计较还支持自己嫖娼,忽然觉得三生有幸,很快睡遍知秋手下小姐。如此如此,性欲得到解决,两人关系渐渐和谐,还给知秋生意撑场子,大概果然是举多得。
她早已懒于计较这切,内心底线好似根经久使用橡筋,越来越松弛——不过是心灰意冷,只想全心照顾生意。知秋仍旧十分偏爱阿兰,把别小姐台全都让给她。嫖客就只有那多,皮条再拉也要人家愿意才行。阿兰天接七八个客,别小姐没台可坐,于是集体不满,怨气积累段时间,终于出事。
十几个人把她骗出去说是有饭局,开车到地下停车场时,把她拖出去狠狠揍顿。拳打脚踢像阵,bao雨,她顺从地蜷在地上承受,因为知道在劫难逃。那多次在劫难逃以后还会有但是她永不害怕。人已散去,她像根折断木棍般瘫在地下停车场墙角里,身体折成两截,嘴里大口大口吐着血。
那夜下雪,絮绒般碎碎雪花漫天飞舞,北风灌进地下停车场,穿堂而过,呼啸声森然。惨白灯光,汽油味这样浓重,好像大火在即。她躺在墙角,痛得发不出声音。阿兰和阿美把她救出来时候,肋骨已经断三根,还有内出血。
阿兰把她送到医院便打电话给康以明,准备要走。知秋痛楚,脸色青暗如墓,她仍拉着她手说,阿兰,你不要走,陪陪。
阿兰说,苏琴,你何苦。知道你对好,但你不要希望能回报你。天要下雨娘要嫁人,你别怨。是诚恳对你,才对你这样说实话。很多年不用说实话。
知秋至此终于放手。落下大大滴眼泪。只此滴。
世事不过如此。不过如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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